宫阙卡牌被滋养后带来的“代价”,在此刻被这浓郁的肉香彻底点燃了!身体在疯狂地发出信号:需要高蛋白!需要大量的肉!尤其是……鸡肉!
他循着香气望去。一个支着大锅的摊子前围了不少人。
锅里翻滚着深褐色的浓汤,大块的猪肠、猪肺、炸豆腐、死面火烧在里面沉沉浮浮,旁边案板上还堆着刚出锅、油亮的卤鸡腿和卤鸡翅!那浓郁的肉香,正是来自这些卤味!
张一诺几乎是本能地走了过去。胃里的“馋虫”叫嚣得厉害。
“老板,来个卤煮火烧,多加火烧和炸豆腐。”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但喉结还是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目光死死盯着旁边油光锃亮的卤鸡腿,“再来……两个鸡腿,两个鸡翅。”
“好嘞!小哥稍等!”老板麻利地夹火烧、切卤煮、捞豆腐,又用筷子叉起两个最大的鸡腿和鸡翅,剁成小块,一起堆在一个豁了口的大海碗里,淋上一勺滚烫浓稠的卤汤,撒上香菜蒜泥。
张一诺端着这碗沉甸甸、香喷喷的食物,找了个角落的小马扎坐下。几乎顾不上烫,筷子夹起一块肥厚的卤猪肠送入口中。
浓香软糯,带着老卤特有的醇厚滋味在舌尖炸开!再来一口吸饱了汤汁的死面火烧,筋道入味!他吃得飞快,但动作并不粗鲁,只是那专注和速度,显露出一种非比寻常的“需要”。
胃里被滚烫扎实的食物填满,那股强烈的、源自卡牌代价的生理渴望终于得到了初步的安抚。
他长长舒了口气,额角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才放慢速度,夹起一块卤鸡腿肉。鸡肉炖得酥烂脱骨,浓郁的卤香完全渗透进去,每一丝纤维都饱含汁水,好吃得让人想把骨头都嚼碎咽下去。
就在他专心对付第二个鸡翅时,一个略显油滑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哟,小兄弟,胃口真不错啊!这卤煮味儿正吧?一看就是懂行的!”
张一诺抬眼。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亮分头、约莫三十出头的男人端着碗卤煮,自来熟地在他旁边的小马扎上坐了下来。
这人长得还算周正,但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透着股市侩的精明和打量。他碗里只有素卤煮,没要鸡腿鸡翅。
“嗯,还行。”张一诺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啃鸡翅,没有攀谈的意思。这人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和廉价香水混合的味道,眼神里的算计让他不太舒服。
“嘿,看小兄弟这年纪,是学生?还是刚工作?”油头男人却像是没看出张一诺的冷淡,自顾自地搭话,眼神在他身上崭新的运动服和脚上的回力鞋上扫过,“听口音不像本地人?来北京玩儿还是?”
张一诺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这人……在探底?他咽下嘴里的鸡肉,拿起旁边的汽水瓶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个属于“张一诺”的、带着点腼腆和疏离的浅笑:
“嗯,刚来北京不久。随便逛逛。” 他刻意把“刚来不久”和“随便逛逛”咬得清晰些。
“哦!刚来啊!那可得好好玩玩!”油头男人一拍大腿,显得更热络了,“北京城大着呢!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过啊,有些地方,没熟人带着可不行,容易吃亏上当!”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像小兄弟你刚才去的潘家园,水可深着呢!里面猫腻多!弄不好就买一堆假货赝品回家!”
张一诺没接话,只是看着他,大眼睛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油头男人见张一诺没反驳,以为他被唬住了,更加来劲:
“不过嘛,哥哥我在这西九城混了十来年,三教九流都认识点。潘家园几个大掌柜,那都是过命的交情!看小兄弟你挺投缘,以后想淘换点真东西,或者想见识见识真正的‘老玩意儿’,跟哥哥说!保管让你开眼界,还不花冤枉钱!”
他拍着胸脯,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张一诺碗里。
张一诺心中冷笑。这套路太明显了。先是套近乎,再吓唬你“水深”,最后抛出“熟人带路”的诱饵。目标无非是两种:
要么想从你这“雏儿”身上坑笔中介费,要么就是瞄上了你兜里的钱,甚至……看你衣着不错,起了别的歪心思?
他放下啃干净的鸡翅骨头,拿起手边的汽水又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脸上那点腼腆的笑意淡了下去,大眼睛平静地看着油头男人,声音依旧清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谢谢大哥好意。不过我买东西,就是图个自己喜欢,真假贵贱,自己担着就好,不劳烦别人。” 他站起身,端起还剩一少点卤煮和一块鸡腿的大海碗,“我吃好了,您慢用。”
说完,不再给油头男人开口的机会,转身走到摊主那里结了账,将剩下的食物倒进摊位旁的泔水桶动作自然,毫不浪费那剩下的鸡肉,把空碗还给老板。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那油头男人被晾在原地,脸上的热络笑容僵住,看着张一诺在暮色中汇入人流的背影,眼神闪烁了几下,最终啐了一口,低声骂了句:“不识抬举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