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全身的细密绿色鳞片如同活了过来,在光芒中剥落、重组,变得更加坚韧、更加修长,闪烁着如同新生嫩叶般的翠玉光泽!
它头顶那片的叶子疯狂地生长、舒展,变得如同一顶小巧而锋锐的翠金冠冕!身体变得更加流线型,充满了力量与速度的美感!西肢变得更加修长有力,爪子变得更加锐利!
最明显的变化是它的尾巴——那条短小的尾巴如同注入了无尽的生命力,猛地伸长、变得更加粗壮有力,末端如同出鞘的利刃般变得尖锐!
而它左后腿关节处,那道狰狞的伤口连同新生的、流淌着金纹的鳞片,此刻被更加浓烈的翠绿光芒覆盖!那新生的关节结构在光芒中彻底重塑完成,变得前所未有的完美、坚韧、充满爆发力!
原本流淌的金纹并未消失,反而如同天然的纹身,深深烙印在新生鳞片之下,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能量波动!
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内敛、收缩。
当最后一丝刺目的翠绿光芒隐入体内,水潭中站立的身影,己不再是那只小小的木守宫。
它静静地站在清澈的潭水中,水波荡漾在它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翠玉色双腿上。身高几乎翻倍,体型流畅而矫健,如同最完美的丛林猎手。头顶的翠金冠冕在树根微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泽。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睁开,瞳孔深处仿佛蕴藏着整片森林的生机与风暴,清澈依旧,却多了一份经历过痛苦蜕变后的深邃与沉静。
那道曾经困扰它的旧伤,连同那代表着枷锁的扭曲关节,己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完美无瑕、流淌着新生力量的肢体,以及那若隐若现、如同古老符文般烙印在新生鳞片下的神秘金纹。
它微微低头,抬起那只新生的、覆盖着翠玉般鳞片的左爪,指尖轻轻拂过腿侧那流淌着金纹的位置,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与……一丝与这方空间、与那深褐色精灵同源的奇异联系。
然后,它缓缓抬起头,那双如同蕴藏着森林风暴的琥珀色眼睛,穿透了凝固的空间,带着一种新生后的、锐利如刀的冷静与洞悉,精准地落在了意识被冻结、如同石雕般僵立在水潭边的安平身上。
它的目光,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只有一种仿佛早己了然、此刻终于确认的平静。它微微张开嘴,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幼兽的“啾啾”声,而是一个清晰、低沉、带着奇异韵律的单音:
“恰。”
这声音如同初春解冻的冰凌坠入深潭,清脆而冰冷,瞬间击碎了空间中那令人窒息的、因庞大真相而凝固的寂静。
那一声清晰、低沉、带着奇异韵律的“恰”,如同初春解冻的冰凌坠入深潭,瞬间击碎了空间中因庞大真相而凝固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穿透性的力量,在流淌着树根微光的穹顶空间里清晰地回荡。
安平如同被这声音惊醒的梦游者。
冻结的意识被强行撕扯回这具小火龙的躯壳。琥珀色的瞳孔剧烈地收缩、聚焦,仿佛刚从万载寒冰中被捞出,带着刺骨的冰冷和剧烈的眩晕。
那浩瀚如星海的冰冷真相——混沌的侵蚀、世界的崩解、自身被强行拖拽而来的“异数”身份、木守宫旧伤与世界伤痕的映射——如同无数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他脆弱的灵魂深处,带来一种近乎灵魂撕裂的剧痛与茫然。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尾巴尖那簇凝固的火焰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剧烈地明灭闪烁了几下,才重新稳定地燃烧起来,却显得异常微弱。他下意识地、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
怀中的触感不对!
不再是那个小小的、冰凉的、破碎的绿色身体!
安平猛地低头!
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他臂弯里抱着的,不再是那只小小的木守宫!
水波荡漾。站在清澈潭水中的,是一个比他高出近半个头、体型修长矫健的身影!它覆盖着如同新生嫩叶般、闪烁着翠玉光泽的坚韧鳞甲,流畅的线条充满了猎豹般的爆发力。
头顶,一片小巧却锋锐的翠金色冠冕取代了曾经的嫩叶,在树根散发的微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泽。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依旧清澈,却如同风暴过后的森林湖泊,深邃、沉静,里面翻涌的不再是懵懂好奇或痛苦绝望,而是一种洞悉了某种沉重真相后的、近乎冰冷的锐利与了然!
森林蜥蜴!
这个名字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安平混乱的记忆碎片!
而此刻,这双如同蕴藏着森林风暴的眼睛,正平静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穿透了安平剧烈颤抖的身体,精准地落在他那张写满了巨大惊骇和灵魂撕裂般痛苦的“龙脸”上。
“呜……” 安平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巨大认知冲击的呜咽。他想后退,想逃离这双仿佛能看透他灵魂的眼睛,逃离这刚刚被颠覆一切的残酷现实!
但他的爪子,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钉死在水潭边缘,无法挪动分毫!
就在这时,那股混合着古老树木清香与草药苦涩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帷幕,无声地笼罩下来。
安平僵硬地、一寸寸地转动僵硬的脖颈。
那只深褐色的精灵——智挥猩——不知何时己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他的身侧,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它浓密毛发散发出的、沉淀了无数时光的微温。
它佝偻着背,身形依旧如同饱经风霜的古木根雕,但那双眼睛……安平再次对上了那双眼睛!
不再是之前治愈他时那深潭般的平静,也不是刚才向他展示宇宙真相时那熔金漩涡般的恐怖威压!
此刻,那双巨大的、眼白浑浊如蒙尘琥珀、瞳孔漆黑如无星夜空的眼睛里,流淌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是疲惫,如同背负着整个崩解世界的重担;是悲悯,如同看着注定走向终焉的尘埃;但最深处,在那片深沉的漆黑与浑浊的暗黄交织的底色下,安平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期盼?
那期盼并非指向他,而是穿透了他,似乎落在他身后那汪依旧氤氲着白气的潭水,落在那刚刚完成了蜕变、静静伫立水中的森林蜥蜴身上?
智挥猩缓缓地抬起一只覆盖着深褐色毛发、如同老树根般的爪子。动作依旧带着那种特有的、与时间同调的迟滞感。它没有指向安平,也没有指向森林蜥蜴。
它的爪子,极其缓慢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感,指向了安平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