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致命的、不足零点一秒的僵首和失衡!
“噗嗤!”
令人牙酸的、甲壳破裂和血肉被穿透的声音响起!
那只阴险偷袭的百足蜈蚣的口器,带着腐蚀性的粘液,狠狠地钉进了木守宫左后腿关节偏上一点的位置!虽然不是旧伤疤的正中心,但距离极近!墨绿色的、带着强烈腥气的体液瞬间从伤口迸溅出来!
“啾——!!!”
一声凄厉到撕裂灵魂的痛鸣,从木守宫喉咙里爆发出来!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远比之前被蜈蚣王骨刃擦过时更加剧烈!它小小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痉挛,琥珀色的大眼睛瞬间被巨大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绝望所淹没!
安平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他看到木守宫受伤,看到它因为那道旧伤而失去平衡,看到那滴落的墨绿色体液……深褐色精灵的提醒,那道被掩藏的伤疤所代表的含义,如同冰冷的闪电,瞬间贯穿了他的意识!
那不是普通的旧伤!那是……致命的弱点!是枷锁!
“吼——!!!”
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怒,混合着对那只偷袭蜈蚣的刻骨杀意,以及对木守宫重伤的疯狂担忧,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在安平的胸腔深处轰然爆发!
那刚刚被治愈、温暖充盈的火囊,此刻被这股狂暴的情绪彻底点燃!
不再是之前失控的喷涌,不再是虚弱的小火星!
一道前所未有的、凝聚了所有新生力量和滔天怒火的橙红色火柱,如同苏醒的烈焰巨龙,带着焚尽一切的毁灭气息,从他怒张的口中狂暴地喷吐而出!
火柱炽烈、凝练、带着刺耳的呼啸声,不再是扩散的烟幕,而是精准地、如同离膛的炮弹,狠狠轰向那只口器还钉在木守宫腿上的百足蜈蚣!
“轰隆——!!!”
火焰瞬间吞噬了那只紫色的身影!甲壳在恐怖的高温下发出刺耳的爆裂声,粘液被瞬间汽化!那只百足蜈蚣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这狂暴的龙息中化作了焦黑的残骸!
火焰的余波甚至将周围的几只百足蜈蚣逼退,空气中弥漫开刺鼻的焦糊味。
安平喷出火焰后剧烈地喘息着,胸腔里火囊传来阵阵灼热的余韵,但更多的是释放后的短暂空虚。他顾不得许多,立刻冲向踉跄倒地的木守宫。
木守宫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潮湿的腐叶上,左后腿关节上方,一个狰狞的伤口正不断涌出墨绿色的体液,混合着被腐蚀的鳞片碎屑,看起来触目惊心。
它紧咬着牙关,小小的身体因为剧痛而不住地颤抖,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痛苦的水光,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命运再次嘲弄的、深不见底的绝望。
它看着冲过来的安平,眼神复杂无比,有痛楚,有感激,但最深处,是那道旧伤被触及后,再也无法掩藏的、如同深渊般的疲惫和灰暗。
安平冲到它身边,看着那不断涌出体液的伤口,看着木守宫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想做点什么,想帮它止血,想减轻它的痛苦,却笨拙地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发出焦急而无助的低吼。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混合着古老树木清香与草药苦涩的气息,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缠绕上安平的感知。
他猛地抬头!
顺着气息传来的方向望去——
在那片被巨大树根拱起的高地边缘,一丛最为巨大、形态也最为奇特的深紫色蕨类植物投下的浓重阴影里,两点深邃如古井、眼白浑浊如蒙尘琥珀的幽光,正静静地、无声地注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是它!那只深褐色的精灵!
它没有离开!它一首在看着!
安平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混合着巨大的困惑和一丝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愤怒,瞬间席卷全身。
它知道!它早就知道那道旧伤会在关键时刻发作!它提醒自己,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让他“看见”木守宫的脆弱?还是……为了此刻,让他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
木守宫蜷缩在冰冷腐叶上的身影,如同被投入冰水中的火炭,瞬间冻结了安平胸腔中那因愤怒而爆燃的火焰。
那墨绿色体液不断涌出的伤口,那因剧痛而剧烈颤抖的小小身躯,尤其是那双琥珀色大眼睛里弥漫的、浓得化不开的、如同死灰般的绝望——那绝望远比伤口本身更让安平感到刺骨的寒意和窒息般的沉重。
深褐色精灵无声的提醒,那道旧伤所代表的枷锁,在此刻化作了血淋淋的现实!
“呜…呜……”安平焦急地围着木守宫打转,喉咙里发出无助的低吼。他想触碰那伤口,又怕带来更多痛苦。
他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这具新生的、只会喷火的躯壳,在疗伤方面笨拙得如同婴儿。新生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能化作灼热的焦虑,烧得他喉咙发干,尾巴尖的火焰烦躁地摇曳。
就在这时——
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古老树木清香与草药苦涩的气息,如同幽灵般缠绕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近!
安平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瞳孔瞬间缩紧!
在那片被巨大树根拱起的高地边缘,一丛形态怪异扭曲、仿佛无数深紫色毒蛇纠缠而成的巨大蕨类植物投下的浓重阴影里,两点深邃如古井、眼白浑浊如蒙尘琥珀的幽光,正静静地、无声地俯视着下方。
是它!那只深褐色的精灵!它根本没有离开!它一首在那里,如同一个沉默的、洞察一切的观众,冷眼旁观着木守宫因为那道旧伤而倒下!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被无形之手玩弄的屈辱感,如同毒蛇般猛地噬咬住安平的心脏!它知道!它早就知道!
它提醒自己去看那道伤疤,就是为了此刻吗?就是为了让他亲眼见证木守宫的脆弱和痛苦?它到底想干什么?!
“吼——!”安平对着那片阴影发出了充满愤怒和质问的咆哮,尾巴尖的火焰“呼”地蹿高,灼热的气浪吹拂起地面的枯叶。
阴影中的目光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安平的愤怒只是拂过古井的微风,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那深邃的黑色瞳孔,越过愤怒的安平,如同穿透了空间,精准地落在蜷缩在地、气息微弱的木守宫身上。
那目光里,似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不是嘲讽,不是得意,更像是一种……确认?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了然?
安平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沙沙……沙沙……”
一阵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都要接近的爬行声,如同无数细小的骨针在摩擦,从高地侧后方的密林深处,如同死亡的潮汐般迅速逼近!那声音密集得令人头皮炸裂,带着一种嗜血的贪婪和疯狂!
是蜈蚣族群!更多的百足蜈蚣!被刚才安平的火焰和同伴的焦糊气息彻底激怒的族群,正如同紫色的死亡洪流,汹涌而来!
空气里弥漫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臭,巨大的蕨类植物叶片被疯狂地拨动、撕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木守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胁,它挣扎着抬起头,小小的身体因为剧痛和失血而剧烈颤抖。
琥珀色的大眼睛里,绝望如同实质的冰层,但在那冰层的最深处,却猛地燃起一点微弱却无比决绝的光!
它没有看那些逼近的紫色死亡,而是死死地、用尽最后力气地,看向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