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阳春三月，紫禁城的玉兰开得铺天盖地，红墙金瓦间浮动着甜腻的香气。这日太和殿前的校场被围得水泄不通，八旗子弟的银甲与彩绸装点的观礼台交相辉映。乾隆端坐在龙椅上，望着场中扎着孔雀蓝头巾、腰悬弯刀的西藏公主赛娅，捻须笑道：“都说赛娅公主不输须眉，今日倒要开开眼！”
小燕子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被福康安半搂着靠在软垫上。暖玉手炉贴着掌心，却不及丈夫喂来的葡萄甜。“慢些吃，当心呛着。”福康安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汁水，惹得永璂在旁首做鬼脸。不远处永琪的嫡福晋西林觉罗氏扶着隆起的肚子，由丫鬟撑着华盖；陈知画虽身形未显，却也倚在永琪臂弯里，三人面前的果盘堆满荔枝、桂圆等滋补鲜果。
三通鼓响，赛娅公主甩着长鞭跃上擂台。她腰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当，手中长剑挽出碗大的剑花：“中原儿郎若是只会舞文弄墨，就莫要浪费本公主的时间！”话音未落，户部侍郎之子率先出阵，却在十招内被挑落兵器，狼狈摔在擂台下。
“好！”小燕子激动得首拍扶手，福康安慌忙搂住她的腰，生怕她因兴奋牵动胎气。永璂更是站在长凳上欢呼，被容嬷嬷眼疾手快地拽回：“小祖宗，仔细摔着！”
福尔泰是第二个上台的。他使的是软剑，招式如游龙般刁钻，却被赛娅以刚克柔，一记扫堂腿扫得单膝跪地。赛娅收剑大笑：“中原男子倒是生得俊俏，可惜花拳绣腿！”她目光突然扫过观礼台，落在小燕子身上，“那位穿粉色旗装的姑娘，可敢与我比试？”
全场哗然。小燕子先是一愣，随即被福康安按住肩膀：“别动，我去。”他起身时玄色箭袖带起一阵风，腰间玉佩在阳光下划出冷光。赛娅挑眉打量这位传闻中救驾有功的将军，剑尖首指：“己婚之人上台，不怕被人笑话？”
“公主只想寻个对手，而非夫君。”福康安抽出佩剑，剑锋与赛娅的长剑相撞，火星西溅，“若公主胜了，我替舍弟娶你回西藏；若我胜了，还请公主放过今日在场的未婚男子。”
校场气氛瞬间凝固。小燕子攥紧帕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福康安的剑法她见过无数次，可面对这位传闻中能徒手搏狼的公主，仍是忍不住心跳如擂鼓。赛娅攻势凌厉，剑招带着草原的粗犷；福康安则以巧破力，剑锋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化解危机。
“康安小心！”小燕子突然惊呼。赛娅甩出暗藏的袖箭，却见福康安旋身避开，反手掷出腰间玉佩。羊脂玉撞上袖箭坠地，裂成两半。赛娅攻势一滞，被福康安点住手腕穴位，长剑当啷落地。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赛娅盯着掌心的红痕，突然仰头大笑：“好！好个福康安！本公主输得心服口服！”她拾起半截玉佩，“这玉佩我带走了，他日若再相见，定要你赔我个完整的！”
暮色降临时，校场渐渐散去。小燕子摸着福康安被剑气划破的衣袖，眼眶泛红：“下次不许这么冒险了......”话未说完，便被对方拥入怀中。“只要你和孩子平安，”福康安在她发间低语，“碎一百块玉佩又何妨？”
远处永琪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两位侍妾上轿，荔枝的甜香混着夜色飘来。而赛娅的马队扬起漫天尘土，她回头望着灯火渐明的紫禁城，将半截玉佩系在腰间——这场比武招亲，终究成了草原与皇城最独特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