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一幕：铁律惊涛
岑港码头的晨雾中，三十颗头颅悬在翻修的洪武炮台上。海风卷起布告残页，露出"私通倭寇者斩"的血字——这是昨日被凌迟的税吏张茂才的判词。他克扣的渔税账簿上，竟夹着与倭寇交易火器的密语诗笺，落款处盖着宁波知府私印。
"舟山不是扬州！"林砚一脚踢翻装模作样请罪的户房书吏，"今日起，田赋按万历年间'一条鞭法'征收，敢加一粒米..."他挥刀斩断丈量土地的官斛，斛底暗格哗啦掉出私铸的"洪化通宝"。围观渔民突然骚动，老渔头王阿大颤巍巍捧起铜钱："这…这是去年倭寇屠村时，逼我们吞的买命钱！"
柳三娘的金蚕丝瞬间缠住书吏脖颈，扯出他贴身佩戴的八幡宫护符。阿琉的银链突然发出蜂鸣，链坠赤纹竟与护符背面的德川家徽共振！
第二幕：淬火新军
大展湾的月牙滩上，两千新兵正用海泥抹脸防冻。陈铁独臂举起改良的倭刀："这刀是宰了倭寇头子抢的！"刀身突然被浪花溅湿，显出水渍勾勒的琉球海图——正是王镇海密室缴获的倭寇航线图！
"伏波阵，起！"赵德柱的独眼在雨中泛着血光。新兵以三人为组，持狼筅、藤牌、镋钯交错推进，浪涛声竟与步伐节奏暗合。突然涨潮吞没滩头，数十新兵被卷向暗礁——阿琉吹响骨笛，八十名疍民死士如飞鱼跃海，腕间银链缠住落水者腰身。
"海上厮杀，先要学会喂鱼！"林砚将畏缩的新兵踹回浪里，"当年戚爷爷在台州..."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因见某个瘦弱少年正用《纪效新书》裹着冻伤的脚——那是扬州溃兵李二狗的弟弟。
第三幕：暗礁鬼影
沈家门渔市的夜火下，琉球商人山本清十郎正在验货。他敲击鲔鱼腹部的暗码，突然拔刀剖开鱼鳔——二十枚刻着"黑水"的铜印倾泻而出！
"林大人的军印，怎会在此？"柳三娘易容成的歌姬甩出毒蒺藜。商船突然爆炸，燃烧的帆布显出德川家"三叶葵"纹。混乱中，赵德柱带兵围住货栈，地窖里竟藏着十二名被割舌的造船匠，手背刺着"唐船作成方"的倭文！
"三个月前失踪的匠户…"老渔头王阿大突然跪地痛哭，"他们被倭寇绑去造安宅船！"林砚抚摸着匠人用血在舱壁刻的舟山暗礁图，突然挥刀劈开压舱石——碎石间滚出半枚玉珏，与阿琉的链坠拼出热兰遮城的轮廓！
第西幕：风骨难摧
普陀寺藏经阁内，监院弘忍法师正用《楞严经》垫着破戒僧的脊杖。受刑的武僧净海后背血肉模糊，仍昂首嘶吼："倭寇扮香客窃海防图，弟子杀之何错！"
林砚掀开蒲团，露出青砖上万历年间抗倭将领的刻诗："杀尽倭奴方罢手，男儿到死骨犹香。"他突然夺过戒刀斩断刑杖："从今往后，舟山戒律添一条——见倭不杀者，逐出佛门！"
深夜，净海潜入林砚大帐，献出倭寇贿赂弘忍的黄金秤砣。秤杆暗格弹出半卷《嘉靖海防图》，标注的倭寇秘港竟与玉珏星图完全重合！
第五幕：沧海试剑
朱家尖外海乌云压顶，郑成功派来的大鸟船正在浪谷间操演。林砚立在桅斗中用六分仪测距，突然发现观测镜里的荷兰快船——这是倭寇假扮的商队！
"放火龙！"八十支改良火箭拖着琉球硫磺烟首扑敌舰。首船爆炸时，倭寇竟放出绑着火药的疯牛，牛角拴着扬州守军残破的"墨"字旗。陈铁独臂抡起渔叉掷向牛眼，叉柄刻着的"免三饷"木牌在火光中碎裂。
"换链弹！"赵德柱嘶吼着调整炮口。特制的铁链弹横扫敌舰桅杆，坠落的帆布上赫然显现德川家密信："取舟山者，封南海王…"
战后验船时，阿琉在船长室发现具焦尸，颈间银锁刻着琉球王弟名讳。她突然割腕将血洒向海图，血珠竟沿倭寇航线汇成"台湾"二字！
尾声：星火燎原
岑港军器坊的地炉旁，林砚将倭刀重铸为犁头。火星溅到《舟山新政》草案上，把"三年不征"的条款烧出焦痕。柳三娘押来十二名贪吏，他们克扣的军粮正被熬成粥分给孤儿。
"爹爹！"满脸煤灰的男孩突然扑向某个囚徒。那吏员突然撞向铁砧，头骨碎裂前嘶喊："倭寇抓了我儿…他们逼我…"，陈铁掀开尸体外袍，后背赫然烙着"唐船作成方"的倭文刺青！
暴雨夜，林砚独坐礁岩听涛。浪花卷来半页《扬州守城录》，泛黄纸页上的"史"字被血渍染成"吏"字。他忽然将玉珏残片抛向怒潮，暗流中却有疍民死士潜入拾回——三百年前郑和埋下的海图匣，正在这片水域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