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府朱漆大门被拍得震天响,永琪一身玄色劲装立在台阶下,腰间佩剑在晨光中泛着冷芒。他身后二十名带刀侍卫一字排开,铁甲与兵器碰撞的声响,惊飞了树梢栖息的寒鸦。
"福尔康!给本阿哥滚出来!"声浪裹挟着怒意,震得门环嗡嗡作响。
尔康稳步跨出门庭,衣摆被风掀起猎猎作响。他抬手示意府中护院退下,目光扫过永琪紧绷的下颌线:"五阿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永琪突然抽出佩剑,剑锋首指尔康咽喉,"你夺人所爱,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本阿哥便要你血溅当场!"
小燕子心急如焚地扒着门缝张望,却被尔泰死死拦住。她挣扎着要冲出去,发间珠翠叮当作响:"尔泰!你放开我!永琪会杀了他的!"
"别冲动!"尔泰双臂如铁钳般箍住她,"现在出去只会火上浇油!"他望着庭院中对峙的两人,想起儿时永琪手把手教他射箭的场景,喉间泛起苦涩——曾经亲如兄弟的情谊,竟要毁于一场姻缘。
千钧一发之际,福伦策马疾驰而来,官帽上的孔雀翎剧烈晃动。他翻身下马时险些踉跄,却强撑着威严喝道:"五阿哥!这里是学士府,容不得您撒野!"
永琪却充耳不闻,剑尖抵住尔康脖颈,见血珠渗出衣襟,声音愈发凄厉:"你说!是不是从一开始,你接近小燕子就是蓄意谋划?在围场替她包扎伤口,在宫里暗中相助,都是为了今日!"
尔康眼神未动分毫,任由鲜血顺着剑锋滴落:"是又如何?若不是我,你当真以为小燕子能平安活到今日?"他突然冷笑,"五阿哥可还记得,去年她被鄂敏设计陷害时,是谁连夜闯宫面圣?"
这话如重锤击中永琪,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记忆翻涌间,他想起那个雨夜,小燕子被关进慎刑司,自己却因狩猎未归而无能为力。待赶回时,是尔康浑身浴血地将她护在身后,背上的鞭痕深可见骨。
"够了!"福伦突然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老臣愿以性命担保,犬子对小燕子的心意天地可鉴!若五阿哥执意问罪,就先杀了我这把老骨头!"
小燕子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尔泰冲了出去。她扑到尔康身前,对着永琪嘶声喊道:"永琪!你杀了我吧!是我自己愿意的!从抛绣球那一刻起,我就......"话未说完,泪水己模糊了视线。
永琪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握剑的手彻底松开。兵器坠地的声响惊破死寂,他踉跄后退两步,望着小燕子发间属于新娘的红绸,突然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好,好个愿打愿挨......"他猛地转身,对着侍卫怒吼,"回宫!"
马蹄声渐远后,小燕子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尔康眼疾手快将她捞进怀里,却见她怔怔望着永琪离去的方向,喃喃道:"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与此同时,紫禁城御书房内,乾隆将密报狠狠摔在地上。纸页上"五阿哥率侍卫围堵学士府"的字迹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令妃慌忙跪下,却见乾隆突然抓起案上的白玉镇纸,狠狠砸向博古架。瓷器碎裂声中,他咆哮道:"反了!都反了!朕的儿子,朕的臣子,竟为了个女人闹得不可开交!"
令妃望着满地狼藉,想起昨夜李玉送来的残莲帕。她悄悄攥紧袖中同样绣着并蒂莲的绢子,突然意识到,这场因情而起的风波,不过是三十年前那段孽缘的轮回。而更汹涌的暗潮,正裹挟着前朝后宫的恩怨,朝着所有人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