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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雨来得突然，放学时己是瓢泼之势。
苏砚白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手机屏幕上“电量不足1%”的提示，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立刻裹紧单薄的卫衣，缩着脖子转身。
江辰撑着把黑色大伞出来，看到他时脚步顿了顿：“还不走？”
“手机没电了，”苏砚白晃了晃黑屏的手机，“导航都打不开，好像……迷路了？”
他眨着无辜的眼睛，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睫毛上，像挂了层细碎的水晶。
江辰皱眉：“你家不在学校附近？”
“我刚转学来嘛，对这边不熟……”苏砚白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我没带伞，这雨太大了……”
江辰沉默了几秒，伞柄悄悄往他那边偏了偏：“上来。”
两人挤在一把伞下走了段路，苏砚白故意往江辰身边蹭，肩膀时不时碰到他的胳膊。
“你家在哪？”江辰问。
“我也不知道啊，”苏砚白叹气，“要不……去你家借个充电器？”
江辰脚步一停，侧头看他。
路灯在雨幕里晕开暖黄的光，照得苏砚白的脸格外干净，嘴唇被冻得有点发白。
“我爸妈出差了。”江辰说完就后悔了，这算什么？邀请吗？
“那正好！”苏砚白眼睛一亮，“我保证充完电就走，绝不打扰！”
江辰家在学校附近的别墅区。
进门后，苏砚白看着宽敞的客厅，心里咋舌：“校草果然是校草，住的地方都这么豪。”
“浴室在那边，”江辰扔给他条毛巾，“先擦干，别感冒了。”
苏砚白洗完澡出来，身上套着江辰的睡衣——太大了，袖子长到能盖住手，裤脚拖在地上。
他晃到客厅，看到江辰在厨房煮面，背影挺拔。“江辰，你还会煮面啊？”
“闭嘴。”江辰把碗推给他，“吃完赶紧充电走人。”
夜里躺在江辰的床上，苏砚白看着天花板。
这床很大，足够睡三个人，但江辰还是把他挤到了边缘。
“喂，你往那边挪挪，我要掉下去了。”苏砚白踢了踢被子。
“再动就滚地板。”江辰闭着眼，声音带着睡意。
后半夜，苏砚白开始“表演”。
他先是小声哼哼，然后猛地坐起来，大口喘气，身体抖得像筛糠。
“你干嘛？”江辰被吵醒，打开床头灯。
“噩……噩梦……”苏砚白眼神空洞，猛地抓住江辰的胳膊，“好多水……我掉下去了……”
江辰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莫名一紧。
这家伙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却像只受惊的小兽。
“行了行了，梦而己。”他想甩开手，却被抓得更紧。
“我怕……”苏砚白慢慢挪过去，脑袋轻轻靠在江辰肩膀上，“江辰，你陪着我好不好？”
江辰身体瞬间僵硬。
苏砚白的头发还带着水汽，蹭得他脖子发痒。
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是他常用的牌子。“苏砚白，你……”
“就一小会儿，”苏砚白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怕……”
江辰叹了口气，最终没推开他。
黑暗中，苏砚白偷偷勾了勾嘴角，往江辰怀里又缩了缩。
江辰的胳膊犹豫了半天，最终轻轻搭在他背上，像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掰小弯，”苏砚白在心里嘀咕，“他心跳好快啊，是不是上钩了？”
“必须的！”掰小弯兴奋道，“我检测到他肾上腺素飙升，瞳孔放大，典型的紧张反应！”
苏砚白偷笑，往江辰怀里钻得更紧。
江辰的体温很暖，让他莫名安心。
只是这安心感让他心里有点发慌——他好像越来越享受这种虚假的亲密了。
第二天早上，江辰是被勒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怀里抱着个毛茸茸的脑袋，苏砚白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一条腿还搭在他腰上。
“苏砚白！”江辰猛地坐起来，把人推开。
苏砚白迷迷糊糊睁眼：“嗯？怎么了？”
“你昨晚到底做了多少噩梦？”江辰看着自己被勒出红印的胳膊，又看了看苏砚白身上松垮的睡衣——领口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苏砚白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赶紧把衣服拢了拢，脸颊微红：“我哪知道……可能是太害怕了吧。”
江辰没说话，下床时不小心踢到了床头柜，上面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他弯腰去捡，却看到苏砚白正趴在床上，看着他笑。
“笑什么？”江辰没好气地问。
“没什么，”苏砚白撑着下巴，“就觉得校草大人睡姿挺乖的。”
江辰耳根一热，捡起杯子就往洗手间走。
镜子里的自己，耳尖红得厉害。
他想起昨晚怀里那人的温度，想起他小声的呜咽和依赖的眼神，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完了完了，”掰小弯在苏砚白脑海里咋舌，“宿主，江辰这弯度，怕是快成蚊香了！”
苏砚白看着江辰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容慢慢淡了些。
他知道这只是任务，可当江辰昨晚轻轻拍着他背，低声说“别怕”时，他心里那点不该有的悸动，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该死的任务，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脚刚落地就“哎哟”一声——昨晚装噩梦时扭到了脚踝。
“怎么了？”江辰闻声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扶着脚踝，眉头立刻皱起，“扭到了？”
“嗯……”苏砚白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计划通！
江辰走过来，蹲下身，轻轻握住他的脚踝。“哪里疼？”
他的指尖很凉，碰到皮肤时苏砚白忍不住缩了缩。
“就……这里。”苏砚白指了指脚踝内侧。
江辰抬头看他，眼神复杂：“苏砚白，你是不是……故意的？”
苏砚白心里一慌，面上却装作委屈：“我哪有……就是昨晚掉下床了嘛……”
江辰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像阳光破云而出，晃得苏砚白眼睛发酸。
“行了，”江辰松开手，“坐着别动，我去拿药。”
看着江辰去找医药箱的背影，苏砚白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太快了。
他甩甩头，告诉自己这只是任务，可心里那个声音却在说：苏砚白，你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了。
“宿主，别慌！”掰小弯安慰道，“弯了好啊，弯了才方便攻略嘛！”
方便攻略吗？
苏砚白看着江辰拿着药膏走回来的样子，第一次对这个任务产生了怀疑。
也许，有些东西，从他主动靠进江辰怀里的那一刻起，就己经失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