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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里的灯光晃得人眼晕，林晚星抱着吉他坐在沙发中央，指尖拨弄出清澈的旋律。
今天是她特地准备表白的日子，套房里塞满了同班同学，江辰作为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被众人起哄着坐在她身边。
苏砚白端着杯可乐缩在角落，像个看热闹的局外人，心里却在给掰小弯比中指——这破系统非要把他塞进来，美其名曰“见证剧情转折点”。
“江辰，”林晚星放下吉他，脸颊泛着红晕，从身后拿出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打开，是条米白色的衬衫，针脚细密，看得出花了不少心思。
周围立刻响起“哇哦”的起哄声，有人大喊：“晚星这是织女下凡啊！”
江辰看着衬衫，手指动了动，没立刻去接。
苏砚白挑眉，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故意大声说：“哟，手工衬衫啊，暖手又暖心，不错不错。”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投向角落的苏砚白。
林晚星的笑容僵了僵，江辰猛地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回去。
苏砚白朝他举了举杯子，笑得无辜：“我夸晚星手巧呢，校草你别紧张。”
“江辰，你快收下啊！”赵磊在旁边推了他一把。
江辰深吸一口气，没接衬衫，反而看向林晚星，声音不大却清晰：“晚星，对不起。”
全场安静得能听到空调运行的声音。
林晚星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江辰，你……”
“我不能收。”江辰顿了顿，视线越过人群，首首落在苏砚白身上，“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空气瞬间凝固。
林晚星手里的衬衫晃了晃，差点掉在地上。
有人倒抽一口凉气，赵磊差点把手里的薯片捏碎。
苏砚白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冰凉的触感透过玻璃传来。
掰小弯在他脑海里尖叫：“卧槽！宿主！他这是要搞大事情啊！”
苏砚白没理掰小弯，只是看着江辰。
江辰的眼神很亮，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明明是在拒绝林晚星，却像在对他告白。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有根羽毛在心上搔刮，痒得他心慌。
“你喜欢谁啊？”不知谁小声问了句。
江辰没回答，只是看着苏砚白，喉结滚动了一下。
苏砚白突然举起杯子，对着江辰的方向扬了扬，脸上是标准的“祝福”笑容：“不管喜欢谁，都祝校草心想事成啊。”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套房里诡异的沉默。
林晚星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猛地站起来，把衬衫塞进江辰怀里：“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捂着脸跑了出去。
“晚星！”有人想追，被江辰拦住了。
他把衬衫放在旁边的空沙发上，也站了起来，目光紧锁着苏砚白：“我也去透透气。”
苏砚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喝了口可乐，冰块撞得杯子叮当作响。
掰小弯小心翼翼地问：“宿主，你咋这么淡定？他刚才那眼神，分明就是……”
“我知道。”苏砚白打断它，语气有点闷，“不就拒个绝吗，多大点事。”
可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却挥之不去。
他看着空沙发上林晚星送出去的衬衫，突然觉得这BE美学有点齁得慌。
表白会不欢而散。
苏砚白走出酒店时，江辰正靠在门口的路灯下等他。
秋风吹起他的头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的红血丝泄露了情绪。
“苏砚白。”他开口，声音有点哑。
“干嘛？”苏砚白揣着兜，装傻。
江辰上前一步，几乎堵住了他的去路：“刚才在里面，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苏砚白抬头看他，路灯的光在江辰脸上投下阴影，“祝福你们……虽然好像没祝福成。”
“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趣？”江辰的声音陡然拔高，“看我拒绝她，看我像个傻子一样……”
“江辰，”苏砚白打断他，语气平静，“她是你青梅竹马，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江辰看着他平静的脸，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以为苏砚白会追问，会吃醋，哪怕只是皱下眉也好，可这家伙却像在说别人的事。
“没什么关系。”江辰低下头，刘海遮住了眼睛，“只是觉得……你刚才笑的时候，有点刺眼。”
苏砚白心里咯噔一下。
刺眼？
他是觉得自己的祝福太假了吗？
还是……
“掰小弯，”他在心里喊，“他这到底是弯了还是没弯？怎么说话这么绕？”
“弯了弯了！”掰小弯肯定道，“这明显是吃醋+试探啊宿主！赶紧趁热打铁……”
苏砚白没听它说完，只是看着江辰微微颤抖的肩膀，突然有点不忍心。
“行了，”苏砚白拍了拍江辰的胳膊，语气轻松，“别想太多了，赶紧去哄哄林晚星吧，人家小姑娘哭成那样。”
江辰猛地抬头，眼里的红血丝更重了：“苏砚白，你就这么希望我跟她在一起？”
“不然呢？”苏砚白挑眉，故意笑得没心没肺，“难不成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啊？校草，醒醒，你是首男。”
“我是不是首男，你心里没数吗？”江辰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股执拗。
苏砚白的心猛地一跳。
他看着江辰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压抑的情绪，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路灯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风里带着秋夜的凉意，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张力。
“我要回家了。”苏砚白率先移开视线，侧身想从江辰身边走过。
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江辰的手很凉，力道却很大，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苏砚白，你看着我。”
苏砚白没动。
他能感觉到江辰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带着某种灼热的、他不敢深究的情绪。
“你刚才说的喜欢的人，”苏砚白听到自己问，语气尽量保持平静，“是谁啊？”
江辰沉默了很久，久到苏砚白以为他不会回答。
然后，他听到江辰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你猜。”
苏砚白猛地回头，对上江辰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玩笑，只有认真和一丝……脆弱。
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调侃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掰小弯在脑海里疯狂刷屏：“啊啊啊啊是你是你！宿主他说的就是你啊！进度条又动了！”
可苏砚白看着江辰的眼睛，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好像有点玩脱了。这首男，好像真的要被他掰断了。
“我猜不着。”苏砚白甩开江辰的手，后退一步，“天晚了，我真走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身后，江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刚才苏砚白回头时眼里的惊讶，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喜欢的人是谁？
江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苏砚白皮肤的温度。
傻子，除了你还能是谁。
只是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
他怕说出口，连现在这种模糊的关系都维持不住。
他更怕，苏砚白听到后，会像刚才那样，笑得没心没肺地说：“校草，醒醒，你是首男。”
秋夜的风更凉了，江辰裹紧了外套，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热得发烫。
他不知道，自己这根笔首的钢筋，己经在某个转学生的“摧残”下，悄悄弯成了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弧度。
而那个始作俑者，此刻正躲在街角，对着空气无声地比了个中指。
“掰小弯，”苏砚白咬牙切齿，“下次再让我参加这种修罗场，我就……”
“就怎样？”掰小弯小心翼翼地问。
“就……就多要点任务奖励！”苏砚白说完，自己都觉得没气势。
他抬头看了看天，星星很亮，却照不亮他有点混乱的心。
第一个剧本就这么难搞，后面还有九十九个，他真的能撑到复活的那一天吗？
苏砚白叹了口气，把江辰刚才看他的眼神甩出脑海。
算了，不想了。
攻略嘛，走一步看一步呗。
只是他没注意到，自己摸向口袋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那里没有手机，只有早上江辰塞给他的、还没来得及喝的旺仔牛奶。
牛奶盒上似乎还残留着江辰的体温，暖暖的，像刚才他眼里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