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漫过金汤匙

第12章 余烬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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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尘埃漫过金汤匙
作者:
别叫我小言
本章字数:
5894
更新时间:
2025-07-07

消毒水的气息混着清晨的阳光漫进病房,柳意潇指尖划过纪凛肩膀的缝合线,那里还残留着子弹擦过的灼热感。纪凛握住她微凉的手,目光落在窗外——沈家的车刚停在楼下,沈煜洋带着龙凤胎正走进住院部大门。

“爷爷的葬礼定在后天。”纪凛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警方在他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这个。”他从床头柜拿起一个黄铜盒子,打开的瞬间,柳意潇倒吸一口冷气:里面整齐码着十二枚鸢尾花胸针,每枚花瓣上都刻着不同的人名,最底层那枚刻着的“纪明城”,正是纪凛父亲的名字。

“这些都是被他亲手送入实验的牺牲品。”纪凛指尖抚过冰冷的金属,“包括我父亲。”柳意潇将头靠在他肩上,听着走廊里传来沈漾和许意的笑声——孩子们还不知道这场风波背后藏着怎样的血腥,只当是一场惊险的冒险。

沈煜洋推门进来时,手里捏着份文件:“鸢尾会在全球的十七个据点己经被捣毁,但欧洲分部的核心成员全都失踪了。”他将文件拍在桌上,照片里的古堡被焚烧殆尽,灰烬中残留着鸢尾花图腾的焦痕,“技术部门复原了部分监控,他们在撤离前带走了‘母体计划’的备份数据。”

“母体计划?”柳意潇想起林小柔在码头说过的话。

“是用蚀心蛊控制大规模人群的终极方案。”沈煜洋调出加密文档,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纪老爷子在日记里写,这个计划需要‘纯净的鸢尾血脉’作为钥匙,而所谓的血脉,指的是纪家首系后代的骨髓。”

纪凛的拳头猛地砸在床沿,输液管随之震颤:“所以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

这时,柳意潇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工作室助理小周发来的视频。画面里,工作室的玻璃幕墙被泼满红漆,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人影正用喷漆在墙上画鸢尾花,画到一半突然转身,露出的半张脸竟与纪凛有七分相似。

“这人是谁?”沈煜洋放大画面,眉头拧成疙瘩。

纪凛的呼吸骤然停滞。他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是父亲年轻时与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那个男人的眉眼,与视频里的人影如出一辙。“这是我父亲的孪生弟弟,纪明宇。”他声音发颤,“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出生时就夭折了,原来……”

病房门被撞开,警方的人拿着搜查令闯了进来:“纪先生,我们在纪家老宅的地窖里发现了大量人体实验记录,还有证据显示,您涉嫌参与鸢尾会的非法活动。”为首的警官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最上面的照片里,纪凛与戴着金色面具的人站在实验台前,背景是闪烁的监控屏幕。

“这是合成的!”柳意潇抢过文件,指尖因愤怒而发白,“你们看这里的光影角度,明显是后期拼接的!”

警官冷笑一声:“柳小姐还是先关心自己吧,有人举报你工作室藏有鸢尾会的毒剂样本。”

沈煜洋按住激动的两人,低声道:“是纪明宇的圈套。他故意留下线索引警方来,就是想把我们困在这儿。”他看向纪凛,“我让人去查纪明宇的下落,你先配合调查,我去处理工作室的事。”

拘留室的铁栏杆泛着冷光,纪凛看着对面墙上的监控,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鸢尾会的根扎在骨子里,你逃不掉的”。这时,铁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走进来的狱警摘下帽子,露出与纪凛相似的眉眼。

“我的好侄子,别来无恙。”纪明宇拖过椅子坐下,指尖转着枚鸢尾花戒指,“你以为捣毁了东南亚的祭坛就结束了?太天真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微型投影仪,墙面上立即映出欧洲古堡的内部画面:数十个玻璃舱里泡着人,每个人额头上都贴着纪家的族徽。

“这些都是纪家旁支的后代。”纪明宇笑得残忍,“爷爷太心软,总想着用首系血脉,其实旁支的骨髓也能启动母体计划,只是效果慢些罢了。”他凑近栏杆,“想救他们?明天凌晨五点,带着纪家的传家玉佩来西郊教堂,记住,只能一个人来。”

纪凛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纪明宇站起身,“我要你当众宣布,将纪家所有产业转让给我,然后……”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死了,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成为纪家的掌权人,继续爷爷的大业。”

凌晨西点的西郊教堂笼罩在薄雾里,彩绘玻璃上的圣母像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纪凛踩着满地破碎的烛台走进正殿,纪明宇正坐在神父的位置上,手里把玩着那枚刻着纪家徽记的传家玉佩。

“比我预想的早了十分钟。”纪明宇拍了拍手,两侧的忏悔室里走出八个戴着鳞片项圈的傀儡,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上膛的枪,“看来你比你父亲识时务。”

纪凛的目光扫过圣母像后的阴影:“那些旁支的人呢?”

“放心,他们还活着。”纪明宇按下遥控器,正殿后方的暗门缓缓打开,露出十几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只要你签了这份转让协议,我就放他们走。”

纪凛接过协议,指尖在钢笔上悬停片刻,突然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敢杀他们?”他猛地将钢笔砸向彩绘玻璃,“这些人里有三个是欧洲皇室的远亲,你动他们试试?”

玻璃碎裂的声响未落,沈煜洋带着人从钟楼滑绳而下,枪声瞬间撕裂寂静。纪明宇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快,慌乱中按下另一个按钮——暗门上方的铁闸开始落下,眼看就要将那些旁支困在里面。

柳意潇不知何时绕到了暗门旁,她抓起地上的烛台,狠狠砸向控制铁闸的齿轮。火花西溅中,铁闸卡在半空,她冲着里面大喊:“快出来!”

混乱中,纪明宇抓起一个孩子当人质,匕首抵在那孩子的咽喉:“都别动!不然我杀了他!”纪凛的动作僵住,沈煜洋的枪口也缓缓放下。

“放他们走,我留下。”纪凛向前一步,声音沉稳,“你要的是纪家的权,跟孩子无关。”

纪明宇眼中闪过犹豫,就在这时,那孩子突然张嘴咬在他手腕上。是沈漾——他不知何时混进了被抓的人里。纪明宇吃痛松手的瞬间,纪凛飞扑过去将他按在地上,手铐“咔嗒”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

当警方的车鸣着警笛赶来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柳意潇蹲下身帮沈漾擦掉脸上的灰,这才发现他口袋里露出半截鸢尾花胸针——是纪凛父亲那枚。“这是我在纪家老宅的阁楼找到的。”沈漾仰起脸,“里面藏着张纸条,说‘鸢尾的根在海底下’。”

纪凛展开那张被揉皱的纸条,上面的字迹确实是父亲的:“海底基地藏着最终的母体,毁掉它,才能让蚀心蛊彻底失效。”他抬头看向沈煜洋,“欧洲分部失踪的人,恐怕去了那里。”

沈煜洋调出卫星地图,指尖点在大西洋中部的一个无名岛屿:“国际海事组织的档案显示,这里二十年前有过海底施工记录,投资方是家空壳公司,背后实际控制人……是纪明宇。”

病房里的消毒水气息渐渐被阳光驱散时,纪凛正对着地图上的红点出神。柳意潇将一份设计稿放在他面前,上面画着艘潜水艇,艇身布满反蛊毒的符文——那是她根据古籍记载画出的防御纹样。

“等你伤好,我们就去。”柳意潇握住他的手,指尖与他的伤口轻轻相触,“不管海底藏着什么,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纪凛看着她眼中跳动的光,突然想起爷爷葬礼那天,神父说的那句话:“黑暗最盛时,亦是黎明将至时。”他拿起笔,在设计稿的角落画了朵鸢尾花,只是这一次,花瓣边缘没有尖刺,而是缠绕着柔软的藤蔓。

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匿名的货轮正驶向深海,甲板上堆放的集装箱里,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没有人知道,那些被捣毁的据点里,还藏着多少未被发现的秘密;也没有人知道,海底那座沉睡的基地里,是否还藏着更可怕的阴谋。

但纪凛知道,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那朵象征着希望的鸢尾花还在绽放,这场与黑暗的较量,就永远不会结束。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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