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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的水流裹挟着碎冰，方默用尽全力将沈夜拖上河岸。北欧的极夜下，沈夜左肩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诅咒符文如蛛网般蔓延至锁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肤下跳动的墨色纹路。
“别碰！”沈夜按住方默伸来的手，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咒纹突然发出红光。方默这才注意到，那些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组成新的图案——是乌鸦组织的图腾在血肉中重生。
“得去找‘墨痕’。”沈夜从冻硬的口袋里摸出半片面具，内侧刻着的坐标指向斯堪的纳维亚山脉深处。方默扶起他时，触到他后腰藏匿的金属盒——里面是林婉实验室最后的样本，某种能暂时中和文字力量的荧光试剂。
暴风雪在黎明前达到顶峰，两人踩着及腰深的雪跋涉。方默突然停下脚步，雪地上出现一串奇特的脚印：前半是人类的靴印，后半却拖着蜿蜒的墨迹。沈夜用匕首刮开积雪，下层的冻土上竟刻着与他伤口相同的咒纹，像一条黑色的河流指向山脊。
“这是追踪咒，用我的血画的。”沈夜的声音被风吹得破碎，“他们想把我们引到祭坛去。”话音未落，山脊后腾起紫色烟柱，墨星的光芒穿透云层，在雪地上投射出巨大的五芒星图案。
山坳里的古老祭坛由整块黑色花岗岩雕琢而成，十二根石柱上缠绕着活物般的咒纹。方默扶着沈夜躲进石缝，看见乌鸦组织的成员正围绕祭坛起舞，他们的皮肤上布满与沈夜相同的纹路，鲜血滴在祭坛中央的凹槽里，汇聚成黑色的文字池。
“他们要把沈夜当成祭品，彻底激活咒纹网络。”方默握紧墨核，黑色晶体突然发烫，浮现出破解咒纹的关键——需要用同源的文字力量反向压制。他想起林婉笔记里的“逆纹术”，必须在祭坛启动前，将墨核能量导入沈夜的咒纹中。
“听着，等我数到三，”方默将荧光试剂注射进沈夜伤口，“用所有意志力抵抗咒纹侵蚀。”试剂接触皮肤的瞬间，咒纹发出尖啸，乌鸦组织的成员同时转头，数十道光束射向石缝。
沈夜猛地推开方默，自己暴露在光束下：“快走！去祭坛中心！”方默咬牙冲进祭坛，墨核在文字池上方悬浮，吸收着鲜血中的咒力。当他将墨核按在凹槽时，整个祭坛剧烈震动，石柱上的咒纹开始反向旋转。
“不！你毁了仪式！”为首的面具人扑来，手中骨杖敲在方默后背。剧痛中，方默看见沈夜的身影出现在祭坛边缘，他左肩的咒纹正在崩解，取而代之的是墨核释放的金色纹路。两人眼神交汇的刹那，方默将墨核全力推入凹槽，大喊：“逆纹——开！”
黑色文字池轰然炸裂，化作漫天光雨。所有乌鸦组织成员身上的咒纹同时熄灭，沈夜单膝跪地，左肩渗出金色血液，将雪地染成瑰丽的纹路。面具人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逐渐透明，消散前甩出一枚乌鸦令牌，插在祭坛中央：“第七枚墨核，在你们最信任的人手里......”
极夜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方默搀扶着沈夜离开祭坛，身后的黑色花岗岩上，新的咒纹正在缓慢浮现。沈夜低头看着左肩的金色纹路，突然抓住方默的手腕：“刚才在祭坛里，我看见林玥的记忆——乌鸦组织的首领，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方默抬头，看见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黑色机翼，机身上喷涂的乌鸦图腾在墨星余晖中泛着冷光。他握紧沈夜的手，两人在雪地中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而那些脚印下的冻土深处，属于文字战争的暗涌，正伴随着墨星的靠近，越发汹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