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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的惨嚎在冰冷的地下车库回荡，像被掐断脖子的鸡。顾衍漫不经心地踢开变形的车门，染血的皮鞋踩在碎裂的膝盖骨上碾了碾，惨叫声瞬间拔高又戛然窒息——张医生痛晕过去。
“啧，不经玩。”顾衍惋惜地摇头，枪口转向副驾座上几个贴着“医疗废品”的箱子。他随手撬开一个，里面塞满的苯海拉明空瓶滚落出来，蓝色瓶盖在车灯下刺眼。
陈默脸色铁青，正要上前，却被苏离抬手拦住。她盯着顾衍，眼神如手术刀刮过骨髓：“杀人灭口，还是清理垃圾？”
顾衍轻笑，枪管挑起一个空瓶：“清理垃圾，顺便……”他忽然俯身，从副驾座椅缝隙里夹出一部屏幕碎裂的老式手机，“……捡点有用的。”手机被他抛向苏离，“开机密码，他女儿生日。”
苏离接住手机，冰凉的金属混合着血腥味。屏幕裂痕下，屏保是张医生搂着一个小女孩的合影。
“苏医生！”保安的呼喝和脚步声由远及近。
顾衍将枪插回后腰，身影如鬼魅般退入承重柱的阴影，只留下带笑的余音：“账，记你头上。”
阴影吞没他，仿佛从未出现。 **医院监控死角，消防通道。**
苏离点亮张医生的手机。通讯录里寥寥数个号码，最近通话记录几乎全是柳芸和一个备注为“仓库老李”的号码。
“仓库老李？”陈默皱眉，“药库夜班管理员李国富。柳芸的心腹。”
苏离点开加密相册，输入女孩生日。相册解锁——里面没有生活照，全是拍摄的文件！
**卫生局副局长赵昌明签字的“微笑天使”基金拨款冻结通知！**
**盖着药监局公章的苯海拉明报废药剂“合规销毁”证明！**
**甚至……一张赵昌明与柳芸在私人会所后门现金交接的偷拍照！**
铁证！远超口红芯片里的剪辑录音！
“赵昌明……”陈默倒吸冷气，“他主管医疗拨款和药械审批，柳芸的保护伞！”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显示——**“仓库老李”来电！**
苏离与陈默对视一眼，按下免提。
一个粗嘎慌张的声音传来：“老张！柳姐折了！条子在查仓库！那批‘骨头粉’（指假冒骨填充剂）和剩下的‘喷雾’得赶紧……”
苏离指尖划过喉咙，陈默会意，捏着鼻子模仿张医生痛苦嘶哑的腔调：“……货……在……老地方……太平间……备用冷柜……密码……妞妞生日……”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随即传来如释重负的喘息：“妈的吓死老子！行！我这就去处理！”电话挂断。
“太平间？备用冷柜？”陈默惊疑，“他想处理什么？”
苏离眼神冰寒：“能彻底钉死赵昌明的东西。” **负二层，太平间。**
阴冷的空气裹挟着福尔马林的气息。备用冷柜区位于最里侧，少人巡查。
“嘀……嘀……”
陈默输入“妞妞生日”密码。厚重的冷柜门“咔哒”弹开，白雾涌出。
没有预想中的药剂或文件。冷柜内层，赫然固定着一个巴掌大小、闪烁着幽蓝指示灯的金属仪器！仪器下方，压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这是……便携式信号中继器？”陈默脸色骤变，“它在主动发送加密数据包！”
几乎同时！苏离手机狂震，K的警报血红弹出：
> **【‘幽灵镜像’激活！目标变更！它不再复制数据，正通过中继器向未知IP上传你的权限密钥！上传进度：65%！】
> 【追踪到接收端跳转路径——终点：卫生局内部服务器！赵昌明的专属加密端口！】**
**——陷阱！**
张医生的手机是饵！太平间的冷柜是触发开关！“仓库老李”的电话是引他们来激活中继器的扳机！赵昌明不仅想毁灭证据，还要把入侵黑锅扣在苏离头上！
“断开它！”苏离低喝。
陈默伸手去拔中继器电源线！
“滋啦——！”
一道幽蓝电弧猛地从中继器外壳迸射！陈默闷哼缩手，指尖焦黑！
“自毁式物理防护！”他咬牙。
中继器幽蓝灯光疯狂闪烁，上传进度飙至79%！一旦完成，苏离的权限密钥落入赵昌明手中，配合卫生局服务器“被入侵”的记录，她就是完美的替罪羊！
苏离的目光扫过冷柜内壁，猛地定格在文件袋露出的半截纸页——**那是一份“母体胚胎低温运输记录”的残页！** 日期赫然在父母实验室火灾前一周！
“涅槃”的阴魂！
她不再犹豫，从晚宴包夹层抽出那柄折叠手术刀，刀尖精准地刺入中继器外壳一个不起眼的散热孔！
“嗡——！”
中继器剧烈震动！幽蓝灯光乱闪！上传进度卡在92%！
“走！”苏离抓起文件袋，拽着陈默冲出太平间！
身后，中继器爆发出一团刺眼电火花，彻底瘫痪！浓烟弥漫！ **院长办公室。**
赵昌明拍案而起，肥肉震颤：“反了天了！苏离！你不仅涉嫌医疗违规，还敢入侵卫生局服务器盗窃机密？！”他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入侵警报”截图，唾沫横飞。
苏离将那个烧焦的文件袋扔在桌上，声音比太平间的冰柜更冷：“赵副局长，解释下这个为什么会在医院太平间？还有，您加密端口接收我‘被盗’权限密钥的记录，要不要一起调出来？”
赵昌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够了！”院长赵明远疲惫地揉着眉心，“昌明，你太让我失望了！卫生厅的调查组己经在路上。现在，出去！”
赵昌明如同被抽掉骨头，在椅子上。
风波暂平。苏离走出行政楼，阳光刺眼。陈默递上消毒纱布：“手。”她手背被中继器电弧灼伤，伤口狰狞。
“谢谢。”苏离包扎伤口，目光落在远处草坪——一群“微笑天使”项目的患儿正在志愿者带领下做游戏。妞妞也在其中，裂开的唇缝里发出咯咯的笑，笨拙地追逐着气球。
陈默顺着她目光看去，低声道：“基金会拨款解冻了。第一笔钱下午到账。”
苏离“嗯”了一声。手机亮起，乐薇工作室的官方声明弹出：
**“感谢苏离医生救命之恩。本人将捐出‘星海慈善夜’所获‘永恒星光’拍卖款1000万，注入‘微笑天使’基金。另：与市立中心医院达成长期公益合作。”**
舆论彻底逆转。
手机再次震动，K的信息：
> **【陆景深团队通过唇语分析，锁定慈善夜顾衍对你说的‘游戏开始’口型。结合你离席时间与L打赏高度重合，你被列为‘L’首要嫌疑人。】
> 【他正在申请对你公寓及医院办公室的隐蔽搜查令。】**
危机未除，猎网收拢。
苏离抬头，看向住院部顶层VIP病房的窗户。那里，乐薇正靠在窗边，朝她遥遥举杯。
下一秒，苏离手机收到一张乐薇发来的私密照片——
**病房茶几上，静静躺着一支崭新的、未拆封的玫瑰金口红。**
**同款。**
照片下附言：
**“谢礼。颜色很适合你。PS：小心顾衍，他看你的眼神……像看一件失而复得的实验品。”**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
“苏医生！”护士长气喘吁吁跑来，“刚送来的急诊！工地塌方，十几个工人重伤！有个孩子才八岁，面部粉碎性骨折，需要立刻手术！主刀……主刀点名要您！”
苏离收起手机，将染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
“走。”
急诊大厅乱成一锅粥。血肉模糊的担架，绝望的哭喊。苏离拨开人群，走向手术通道。
通道阴影里，顾衍斜倚着墙，白大褂纤尘不染。他指尖把玩着一个熟悉的苯海拉明空瓶，看着苏离染血的手背和冰冷的脸，笑容玩味：
“看，没有我，你连个药瓶都搞不定。”
他将空瓶弹进垃圾桶，擦肩而过时，将一个冰凉的小玻璃瓶塞进她手心。
瓶身无标签，内盛淡金色液体。
**——是苏离父母实验室火灾前，未完成的最后一项研究样本的代号：**
**【Ω-复苏血清】**
顾衍的声音如毒蛇吐信，钻入她耳中：
“救那个孩子，还是带着‘血清’去问顾长林（院长）……你父母是怎么死的？”
“选一个。”
手术通道的感应门在苏离面前打开，血腥气扑面而来。孩子的哭喊微弱如猫叫。
掌心的玻璃瓶，冰凉刺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