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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绮瘫在破椅子里，太阳穴突突跳 。
是声音！铺天盖地的声音！成千上万张嘴在脑子里同时开嚎！
“求教主娘赐个大胖小子！”
“保佑我媳妇生对龙凤胎！”
“求您让我家那口子开枝散叶…”
“赐个孩子吧教主娘！老王家不能绝后啊！”
全是求子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意念里塞满了对后代的渴望，执着得让人窒息！比几万只苍蝇开大会还吵一万倍！
她刚用意念沟通那颗“神格结石”，想屏蔽掉“生育”“孩子”这类关键词。
结果呢？
陈老实两口子那点“愿望成真”的感激意念，像根滑溜的泥鳅，滋溜一下就钻过屏蔽网，被那破“结石”一口吞了！吞完还特么“愉悦”地抖了一下！
操！
白绮感觉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烧得她眼前发黑。意识海里那个纯爷们的灵魂在疯狂咆哮：
“老子是纯爷们——！！！！”
“教主娘…”林风的声音抖得不成调，从门缝挤进来，“外…外面…”
白绮猛地起身，一脚踹开教堂吱呀作响的破门。
嚯！
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脸都绿了！
教堂外那片小广场，连同外面更广阔的烂泥地，黑压压跪满了人！一眼望不到头！全是来求子的！夫妻档、婆媳档、甚至还有拄拐的老太太单枪匹马杀过来！人头攒动，眼神狂热得像饿了三天的狼看见肉。空气里一股汗臭、劣质香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名为“盼娃”的混合怪味。
“教主娘显灵啊——！”不知谁带头嚎了一嗓子。
轰！
山呼海啸！
“求赐子——！”
“教主娘慈悲——！”
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砸在白绮的耳膜上！脑子里那层刚搭起来的“屏蔽网”瞬间被冲得稀巴烂！无数求子的意念像开了闸的洪水，疯狂涌入！
“啊啊啊！闭嘴！都给老子闭嘴！”白绮被吵得脑浆沸腾，男魂的暴躁彻底点燃。她指着黑压压的人群，手指气得首抖，“老子是杀魔王的！不是他妈的送子娘娘！滚！都滚！”
没人动。
人群反而更激动了，往前挤，伸长脖子，像等着喂食的鸭子。
“显灵了！教主娘跟我说话了！”一个中年汉子激动得满脸通红。
“教主娘看我！求您看我一眼！”他旁边的大婶拼命挥舞着手里的东西——一捆晒干的、形状极其猥琐的不知名草药。
“滚！”白绮的咆哮被淹没在更大的声浪里。
她眼神一厉，彻底毛了。
行！想体验“神恩”？满足你们！
意识锁定人群前排几个嚎得最响、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教堂门槛的家伙。
意念粗暴地勾动神格碎片边缘那丝金红煞气——带着纯粹的“湮灭”特性。
这次，不是治脚气那种“烧烤套餐”了。
目标：声带。
效果：暂时物理性“静音”。
嗤！嗤！嗤！
几道微不可察、带着湮灭气息的意念丝线，精准地“点”在那几人喉咙位置。
“呃…呃呃？！”
那几个正扯着脖子喊得起劲的信徒，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嘴巴徒劳地张合，脸憋得通红，却只能发出漏气般的“嗬嗬”声。
世界，瞬间清净了一小块。
白绮刚想松口气。
下一秒！
那几个“失声”的信徒，非但没害怕，反而激动得浑身发抖，噗通一声五体投地，疯狂磕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神里的狂热几乎要烧起来！
旁边的人一看，更炸了！
“显灵了！真的显灵了！”
“教主娘惩罚他了！惩罚就是恩典啊！”
“轮到我了！教主娘！惩罚我吧！狠狠地罚我！罚完赐我个儿子！”一个壮汉激动地捶打自己胸口，嗷嗷叫着往前冲。
“……”白绮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他妈也行？！
她看着那几个还在“嗬嗬”磕头的哑巴，气得牙痒痒。
“舒服了？闭嘴了？”她声音冰冷，带着十足的恶意，“再吵吵，老子让你体验体验生十个的痛！从头到尾！”
这话一出，那几个哑巴磕得更欢了，眼神里充满了“我懂！这是考验！”的坚定。
人群更是爆发出更大的狂热浪潮，各种奇葩供品被高高举起：刻着奇怪图腾的石头、绑着红绳的干瘪果子、甚至还有用泥巴捏的、极其抽象的小人…
混乱中，一个包着头巾的“瘦小信徒”被狂热的人潮挤得东倒西歪，像暴风雨里的小船。索菲亚脸上抹的灰被蹭掉大半，露出底下兴奋到扭曲的通红。她死死护着怀里的小银本子，手指在人群缝隙里疯狂划拉：
“…群体性癔症…惩罚即奖赏…湮灭属性精准作用于局部…威胁‘分娩痛’…进一步刺激…样本群体逻辑闭环…完美！太完美了！”
她完全不在意自己被踩掉的破草鞋，眼里只有那个站在教堂门口、被疯狂信徒包围的暴躁身影。
白绮感觉自己的理智线在崩断的边缘反复横跳。人潮越来越拥挤，前排的人被后面推搡着，几乎要扑到教堂门槛上。哭喊声、祈祷声、兴奋的嚎叫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濒临失控。踩踏，随时可能发生！
“妈的…逼老子下狠手是吧？”白绮眼底戾气翻涌，盯着那汹涌的人潮，意识海里那颗白金色结晶边缘的金红煞气开始不安分地躁动。范围性“神罚”的念头在她脑子里疯狂打转。
就在这时——
“肃静！！”
一声威严的、灌注了某种力量的断喝，如同闷雷，突然在人群后方炸响！
声音不大，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部分嘈杂。
人群一滞，下意识地分开一条缝隙。
只见几个穿着熨帖白金色长袍、胸前佩戴着太阳徽章的人影，排开众人，缓缓走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刻板、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他手中托着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水晶球。
光明教会的人！而且看袍子的镶边，职位不低！
那鹰隼目光扫过混乱狂热的人群，最后落在教堂门口、穿着旧病号服、一脸煞气的白绮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悲悯的弧度。
“愚昧的羔羊们！”他声音洪亮，带着审判的意味，“看看你们被何种邪恶蒙蔽了双眼！这所谓的‘教主’，不过是以邪术惑众的魔女！她带来的不是恩典，是灾祸！是瘟疫的源头！更是对生命神圣的亵渎！”
他高举手中的水晶球，白光陡然炽盛。
“这满城求子的闹剧，正是她邪力蛊惑人心的铁证！亵渎生命权柄，其罪当诛！光明在上，今日必将此魔女与邪教，连根拔除！”
轰！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恐惧、怀疑、茫然，取代了部分狂热。
白绮看着那装模作样的神棍，又看看被煽动起来的人群，再看看脑子里还在疯狂涌入的求子意念…
她突然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容里淬满了暴戾和一种“正好一起收拾”的冰冷烦躁。
“好得很！”她捏了捏拳头，指关节爆响，“送人头的，搞事的…都齐活了！”
“省得老子一个个去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