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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羽没想到会在超市遇见江临渊。
周末的进口食品区，那个黑发年轻人正踮着脚够高处的罐装蜂蜜，卫衣帽子歪歪扭扭地支棱着，像个迷路的大学生。
“医生！”他转身时差点撞到货架，怀里抱着的蜂蜜罐叮当作响，“好、好巧……”
沈清羽扫了眼他购物车——低脂牛奶、全麦面包、维生素软糖，全是健康食品。最上面压着本《手部护理百科全书》，书签露出的一角是市立医院的logo。
“左手恢复得怎么样？”
“己经完全好了！”江临渊急忙伸出左手，掌心朝上。这个姿势让沈清羽能清晰看到他手腕内侧的淡色疤痕——像道褪了色的琴弦。
货架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沈清羽下意识扶住摇晃的蜂蜜罐，指尖擦过江临渊的手腕动脉。
一触即分。
江临渊整个人僵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沈清羽注意到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某种过于炽热的情绪。
“抱、抱歉……”年轻人结结巴巴地后退，差点撞翻身后的促销堆头，“我我我先去结账了！”
他逃跑时忘了一罐蜂蜜，瓶身上贴着「赠予最甜的您」的便签。
沈清羽结账时又看见了那个身影。
江临渊站在超市出口处，正笨拙地帮一位老太太装袋。他低头听老人说话时睫毛垂落的弧度格外温顺，接过零钱时甚至鞠了一躬。
阳光透过玻璃门洒在他身上，纯洁得像幅文艺复兴时期的圣子画像。
谁都不会想到，此刻他藏在口袋里的左手正死死攥着被沈清羽碰过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肤，仿佛要把那转瞬即逝的触感烙进血肉。
深夜的公寓没有开灯。
江临渊跪坐在满墙照片前，指尖颤抖着抚摸下午被触碰过的手腕。监控屏幕的冷光映出他潮红的脸颊，唇边挂着神经质的笑意。
“碰到了…真的碰到了……”
他哆哆嗦嗦地调出超市监控录像——23号摄像头拍下的高清画面里，沈清羽的指尖正贴在他腕间。江临渊把这段0.3秒的接触循环播放了47遍，每看一遍就用手术刀在左手腕旧疤上轻轻划一道。
血珠顺着苍白的手臂滴在地板上，和蜂蜜罐里带来的针孔摄像头一起，组成一幅诡异的静物画。
“这里…医生碰过这里……”他痴迷地舔掉血迹，打开专门存放“纪念品”的保险柜——里面己经躺着沈清羽用过的咖啡杯、处方笺，以及上周那盒融化后又凝固的巧克力。
今天的新藏品是超市货架上的价签，上面还沾着沈清羽的一枚指纹。
凌晨三点十七分，江临渊浑身是汗地惊醒。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着，屏保是沈清羽今天在超市的侧脸偷拍。他抖着手点开加密相册，里面分类保存着：
- 沈医生拿咖啡杯的21种姿势
- 沈医生皱眉时的左眼特写（37张）
- 沈医生右手静脉分布图（按接触热度标红）
最新建立的文件夹名为「触碰日」，里面只有一段文字：
超市进口食品区第3货架
右手食指第二节指腹接触腕动脉0.3秒
体温36.2℃（推测）
心率128（我的）」
他痴痴笑着点开购物网站，下单了和沈清羽今天买的同款沐浴露。
翌日清晨，沈清羽在医院门口收到一杯蜂蜜柚子茶。
杯身贴着便签：「昨天忘给您的蜂蜜~今天泡好啦(?????)」
茶水温度刚好，甜度也分毫不差。
他抬头看向马路对面——江临渊正站在梧桐树下挥手，阳光给他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像个刚晨跑完的清爽大学生。
谁都不会发现，他卫衣袖口下藏着的新伤口，正随着心跳的频率隐隐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