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通风口外的通道比想象中更长，积灰的地面上能看到新鲜的脚印，显然不久前有人经过。林夏屏住呼吸，跟着萧凛贴在潮湿的岩壁上往前挪，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蛛网，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幸好被萧凛及时捂住嘴。
“别动。”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前面有守卫。”
林夏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通道尽头的拐角处露出半截黑色衣袍，靴底在石板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打某种暗号。守卫腰间的弯刀反射出冷光，刀鞘上镶嵌的红宝石在昏暗里闪着妖异的光 —— 那是暗月教高阶祭司的标志。
萧凛的手缓缓移到传承之剑的剑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右腿还在隐隐作痛，每挪动一寸都要忍受钻心的疼，但此刻眼神却锐利如鹰，紧盯着守卫转动的头颅。
就在这时，通道另一侧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踢到了空罐。守卫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转身往声响处走去。萧凛趁机拽着林夏冲出拐角，躲进一堆废弃的木箱后面。
木箱散发着腐朽的霉味，缝隙里能看到外面的景象。祭坛就建在无回谷的最深处，巨大的圆形石台周围刻满了暗红色的符文，九十九根石柱环绕着石台，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咽的声响。
沈千羽穿着件黑色的长袍，站在石台中央，手里举着个青铜鼎。鼎里燃烧着墨绿色的火焰，烟雾升腾到半空，凝聚成一张模糊的女人面孔 —— 林夏认出那是星图残卷里记载的暗月教圣女，传说中第一个掌握时空裂隙之力的人。
“时辰快到了。” 沈千羽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带着种诡异的狂热，“只要献祭了传承者之心，母亲就能从裂隙那边回来，我们暗月教就能重掌天下！”
石柱后的黑衣人们齐声欢呼，举起手中的弯刀敲击着盾牌，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血祭伴奏。林夏的心沉到了谷底，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吊坠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在预警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萧凛的指尖在她掌心快速写字：“东南角石柱后有机关，能切断石柱的锁链。”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孩子惊恐的脸，“等苏瑶他们制造混乱，我们就去救人。”
林夏点头，视线落在石台边缘的一个凹槽上 —— 那里的形状恰好能放下星核，周围的符文与三绝崖血符如出一辙。看来沈千羽不仅要血祭，还要用星核的力量稳定时空裂隙，这无疑会让后果更加严重。
突然，一阵急促的哨声从祭坛入口传来。沈千羽猛地转身，看向谷口的方向，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有人闯进来了！” 他冲身边的祭司使了个眼色，“去看看，别让任何人打扰血祭！”
十几个黑衣人立刻往谷口跑去，石柱周围的守卫减少了一半。林夏知道这是苏瑶他们动手了，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萧凛握紧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可以行动，两人猫着腰，借着石柱的阴影往东南角移动。
靠近石柱时，林夏才发现上面的锁链是用玄铁打造的，上面布满了倒刺，深深嵌进孩子们细嫩的手腕里。她的指尖颤抖着抚过锁链上的符文，与吊坠产生的共鸣让她头皮发麻 —— 这些符文能吸收孩子的生命力，难怪每个孩子的脸色都苍白如纸。
“机关在这里。” 萧凛指着石柱根部的一个圆形按钮，上面刻着和苏瑶玉佩相同的飞鸟纹，“需要双星之力才能启动。” 他握住林夏的手，将两人的指尖同时按在按钮上。
温暖的金光与清冷的星辉同时从两人指尖涌出，注入按钮之中。石柱突然轻微震动起来，锁链上的符文渐渐褪色，倒刺缓缓收回。被绑在上面的孩子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锁链 “咔哒” 一声断开，纷纷跌坐在地。
“快跟我走。” 林夏低声说，解开孩子们嘴里的布条，“往通风口的方向跑，那里有出口。”
孩子们显然被吓坏了，瑟缩着不敢动。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鼓起勇气问道：“你们是谁？真的能救我们吗？” 他的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萧凛的声音温柔了许多，尽管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冷汗首流，还是努力挤出微笑，“相信我们，快走吧。”
就在孩子们准备起身时，祭坛中央突然传来沈千羽的怒吼：“抓住他们！别让孩子跑了！”
林夏回头看去，只见沈千羽正站在石台上，手里举着星核，墨绿色的火焰在他周身燃烧，将他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他身边的祭司己经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正带着黑衣人往东南角冲来。
“你们先走！” 萧凛将林夏往孩子群里推，传承之剑在他手中亮起，“我来挡住他们！”
“不行！” 林夏抓住他的衣袖，“要走一起走！”
“听话！” 萧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些孩子需要有人护送，只有你能打开通风口的机关。” 他的指尖在她掌心迅速写下 “星核凹槽有破绽”，然后转身冲向黑衣人，剑刃在火光中划出银弧，将最先冲来的两人挑飞出去。
林夏看着他独自面对黑衣人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自己不能辜负他的嘱托，深吸一口气，对孩子们说：“跟我来！” 她拉起那个大男孩的手，往通风口的方向跑去，其他孩子见状也纷纷跟了上来。
跑过石柱时，林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萧凛的传承之剑被一个祭司的权杖挡住，右腿的旧伤让他踉跄了一下，露出了破绽。祭司趁机一掌拍在他的后背，萧凛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萧凛！” 林夏失声喊道，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别回头！” 萧凛的声音带着喘息，却依旧坚定，“快走！” 他拼尽全身力气挥动传承之剑，逼退围攻的黑衣人，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大男孩用力拉了拉林夏的手：“姐姐，我们不能停下！不然哥哥的努力就白费了！”
林夏咬着牙，强忍着回头的冲动，加快脚步带着孩子们往通风口跑。身后传来传承之剑的嗡鸣和黑衣人的惨叫，每一声都像鞭子一样抽在她的心上。她紧紧握住胸前的吊坠，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萧凛，你一定要撑住。
通风口的栅栏己经被破坏，林夏带着孩子们钻进去，发现苏瑶正带着几个暗卫在密道里接应。“怎么样？” 苏瑶看到他们，急切地问道，目光在孩子们中间扫过，没有看到萧凛的身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还在祭坛，被黑衣人围攻了。” 林夏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得去救他！”
苏瑶立刻对暗卫说：“你们先带孩子们回据点，我和林姑娘去救萧凛！” 她从怀里掏出软剑，剑身在油灯下闪着寒光，“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夏和苏瑶沿着密道往祭坛跑，脚下的石板因为急促的脚步发出 “咚咚” 的声响。林夏能感觉到吊坠的光芒越来越亮，像是在指引着萧凛的方向，也像是在预警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她们冲出通风口，正好看到沈千羽将萧凛按在石台上，手里的青铜匕首闪着寒光，对准了他的胸口。“六皇子，谢谢你送上门来。” 沈千羽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有了你的血，星核的力量就能完全激活了。”
“放开他！” 林夏和苏瑶同时大喊，冲了过去。
沈千羽显然没料到她们会回来，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正好，省得我去找了。” 他反手一挥，匕首改变方向，刺向冲在前面的林夏。
千钧一发之际，萧凛突然挣脱沈千羽的束缚，用身体挡在林夏面前。匕首深深刺进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林夏的眼睛。
“萧凛！” 林夏抱住他倒下的身体，声音撕心裂肺。
沈千羽趁机后退，举起手中的星核：“时辰到了！血祭开始！”
祭坛周围的符文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时空裂隙在石台上方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混沌的黑暗。无数黑影从裂隙中涌出，发出凄厉的嘶吼，扑向周围的一切。
林夏看着倒在怀里的萧凛，看着那些从裂隙中涌出的黑影，看着沈千羽疯狂的笑容，心中充满了绝望。但她握紧胸前的吊坠，感受着里面与萧凛传承之剑相连的力量，突然明白了双星之力的真正含义 —— 不是毁灭，而是守护。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抱着萧凛的手紧了紧。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这场血祭，守护她想守护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