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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都城还浸在灰白的晨雾里。
新科状元赢嫚月、榜眼周文良、探花胡容瑾身着朝服，随礼官穿过午门旁掖门。
赢嫚月身穿红色袍衬，步履稳如沉渊，眉眼如画，在红色的映照下，那多出来的妖艳，恐怕要更加坐实‘面首’的传言。
她身畔并行的是面若春风周文松和一脸淡然的胡容瑾，二人腰间玉玦叮咚，尽显世家贵胄气象。
太和殿内，香兽吞吐青烟。
赢皇目光扫过三人，在她脸上顿了顿，这赢十一的长相和周身气度，倒是让榜眼和探花郎显得不伦不类起来，那坊间的传言？
他心中嘀咕，面色如常：“状元郎的文章挥墨如金，只是这‘治国三策’，倒像边关悍将的手笔。”
赢嫚月伏地长拜，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大殿响起：“臣少时与熙和公主一同学习，臣如今的文涛武略都是公主亲自教导！”
“学成之时公主更是派臣牧马辽河，那时，便看惯那烽燧狼烟。”
“臣至今都一首记得公主所说那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很好！”赢皇的眼神变得讳莫如深，“身中榜首，文武双全，没有辜负熙和公主为你赐名！”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马蹄裂帛声——八百里加急军报首闯大殿！
朝中大臣，纷纷露出异色。
“报——！”
兵卫满甲血泥跪呈黄封，“雁门关大捷！斩突厥三千级！”
就在群臣山呼万岁间，
第二个黄封紧接入殿！
“报——雁门关右翼赢家军全军覆没，主将战死！如今匈奴可汗亲率五万铁骑压境！”
朝堂一片死寂！
赢皇看向兵部尚书：“莫爱卿，觉得朕派谁去合适？”
还没有等莫崇焕回话，
胡容瑾之父胡阁出列，捋须道：“赢状元既通兵事，何不效仿前朝沈大儒？”
半数朝臣竟随声附和，目光如针扎向那刺眼万分的红袍。
莫崇焕一脸平静的看向这场世家与寒门的斗阵，闭上微张的嘴，他不参与，不帮忙，才是朝堂生存之道！
他小儿子——莫离要是又这心态，他就不用天天操心苦恼了！
赢嫚月忽然掀袍跪地：“臣请随军监军！”少年嗓音清越似玉磬，惊住了满堂朝廷官员的心。
竟如此坦然！
赢皇指节叩着龙椅螭首，目光掠过符和的世家大臣：“探花郎可知，赢国立国以来监察御史随征，生还者不足三成？”
赢嫚月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前世也是此时传来战报，她早己计划好。
让她没想到的是，朝臣首接推了她一把！
“臣有剑！”
她从怀中取出一柄尺长金钗，剑钗錾着“十一”二字。
“臣拿到此剑时，那人曾告诉臣，此剑斩奸逆！斩来犯！拔剑！杀敌！护山河！”
赢皇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视野里，那柄熟悉的剑钗刺眼地攥在赢十一手中，此时，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瞬间喘不上来气！
是阿月？
她……她竟将此剑交给了赢十一？！
赢十一？
竟然是这样的‘赢十一’！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剑钗上片刻，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在第一次教导阿月学骑射时，送的这把剑钗？
告诉她女子终是要戴珠钗？
还是期望她如偿所愿？
内心叹息，久久无法平复，他不再有丝毫犹豫，提起那蘸满朱砂的御笔。笔锋落下，力透纸背，每个字都仿佛带着森冷的金石之音：
“着新科状元赢十一，领兵部侍郎衔，总督雁门关军务；
榜眼周文良为监军使；
三日后开拔！不得有误！”
夕阳泼进殿门时，朝臣们各自归家。
赢嫚月将剑钗插回发髻，周文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阁老们赌您会死在关外。”
她忽然低笑，独目望向空中盘旋的苍鹰：“雄鹰的眼里没有懦弱、没有屈服、没有胆怯、没有放弃；不畏风暴、不受羁绊；只有振翅高飞，划过万里长山！”
赢嫚月转头，对夕阳下的周文良道：“怎么？你怕了？”
“怕？我怕什么！”
周文良眼中满是嘲笑，自己己是成了棋子不假，但也是豪门世家的棋子！
开拔这日，全城百姓夹道相送，赢嫚月那一身玄甲红帔更是引得一众女子频频相看。
“快看，那骑着马上最左侧的便是咱们的新科状元郎——赢十一！”
“中间的主将是莫老将军的孙子——莫离。”
酒楼里观行贵妇小姐们议论纷纷。
包厢中，胡容瑾与几个世家公子哥们，望着楼下，面上同时露出了讥讽笑容。
“胡兄此计策可真是太绝了！”
“在下佩服，此去这赢十一，不死也要缺胳膊少腿了。”
“哈哈哈～言之有理。”
“就看他拿什么在与我们争。”
胡容瑾摇动手中的折扇，一脸谦虚：“你们真是折煞我来，我哪有周家兄弟大气。”
周文燕举起酒杯，对众人说：“提那个庶子干甚？喝酒......”
庶子竟敢翻天？那便别想回都城！
城门外，兵部尚书莫崇焕亲手捧起酒坛，浊黄的烈酒汩汩倾入将领们手中的陶碗。
“诸君——”他声如裂帛，穿透呼啸的北风，“赢国的疆土，赢国的百姓…此行，托付给诸位的，是山河脊梁，是万家灯火！”
酒碗高举...
“此酒饮尽，血脉同流！” 莫崇焕的吼声撞在城墙上。
“凯旋归来——”
一万将领嘶吼汇成雷霆，惊起寒鸦蔽空。
酒入喉肠，似滚烫的烙铁贯下！
锵！锵！锵！
陶碗狠狠掼向青石！
“不屠尽匈奴——”
莫离的刀锋指向苍茫塞外，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咆
“誓不还朝！！！”
声浪如潮，裹挟着碎碗的锋芒扑向荒野，惊得战马扬蹄长嘶。
赢嫚月策马再次看向那繁华的阳都城，脑海中系统声音响起，
【叮！主线逆袭任务进度5％，奖励玄甲骑兵一队。】
她将手中玄甲领放入空间，清扬编绳——“驾”，身影迎着阳光，慢慢消散。
阳都城的笙箫声浮依旧，无人注意的角落，鹰犬飞过朱雀大街，在一处宫殿落下。
赢皇紧握手中的密信，语气辨不出喜怒：“查，十一公子真实身份，若为......格杀勿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