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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罗那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顾清雪的裙摆上，细碎的光斑随着她转动轮椅的动作轻轻摇晃。林宸岳小心翼翼地跟在旁边，手指虚虚搭在轮椅扶手上，既怕碰到她又担心她不小心倾倒，耳尖泛红得像是被加泰罗尼亚的海风吻过。
“阿岳，你看那个！”顾清雪突然指着奎尔公园蜿蜒的蜥蜴喷泉。琉璃镶嵌的生物在阳光下泛着斑斓色彩，尾巴尖垂落的水珠折射出彩虹。林宸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在瞥见她眼中闪烁的光芒时慌忙移开视线，喉咙发紧：“是、是很漂亮。”
午餐时他们在兰布拉大道的露天餐厅坐下，服务生送来海鲜饭时，林宸岳盯着跳动的烛光，突然想起出发前顾父意味深长的嘱托：“带小雪去看看真正的阳光。”此刻对面的女孩正用叉子小心卷起米饭，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到她脸颊米粒的瞬间猛地缩回手。
“怎么了？”顾清雪抬头，脸颊因为咀嚼微微鼓起。林宸岳慌乱地端起水杯，却不小心呛到，咳嗽声引得邻桌客人纷纷侧目。“没事！”他涨红着脸摆手，余光瞥见顾清雪抿嘴偷笑，耳后根的热度几乎要蔓延到脖颈。
下午漫步在巴特罗之家，螺旋状的楼梯仿佛通往童话世界。林宸岳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清雪，我、我可以……”他话未说完，顾清雪却主动将手搭在他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扶我上去吧。”她的声音比教堂彩绘玻璃上的光影还要温柔。
登上顶层露台时，地中海的风裹挟着咸涩气息扑面而来。林宸岳的手掌早己沁出汗，却舍不得松开。顾清雪望着远处白帆点点，突然转头：“阿岳，其实这次旅行……”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鸽群振翅声打断，几只白鸽落在栏杆上，扑棱棱的翅膀带起细碎羽毛，飘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林宸岳喉结滚动，看着顾清雪耳际被风吹乱的发丝，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拂。指尖擦过她温热的耳垂时，两人同时触电般后退，轮椅撞到栏杆发出轻响。“对、对不起！”林宸岳语无伦次，顾清雪却低头轻笑，发梢扫过他手背：“笨蛋，我只是想说，谢谢你。”
夕阳西下时他们来到海边，林宸岳推着轮椅走在细软的沙滩上。潮水漫过车轮留下的痕迹，又很快被海风吹干。顾清雪突然拉住他的袖口：“阿岳，陪我坐一会儿吧。”
两人并肩坐在防波堤上，林宸岳僵硬地保持着一拳距离，却在顾清雪的肩膀不小心靠过来时，浑身紧绷得像根弦。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礁石，远处传来街头艺人弹奏的吉他声。“要是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顾清雪轻声呢喃，林宸岳转头看她，发现她睫毛上凝着细碎的金粉，在暮色里美得惊心动魄。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地中海的咸雾堵住。最后只是默默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别开脸，却又忍不住偷偷瞥向对方，在目光相撞的刹那，耳根再次泛起红晕。
夜幕降临时，巴塞罗那的灯火次第亮起。林宸岳推着顾清雪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望着前方交叠的轮廓，突然希望这条街道没有尽头，好让这份青涩又甜蜜的悸动，能永远在西班牙的晚风里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