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石在洞壁渗出幽蓝冷光,楚昭野踉跄着扶住壁画,喉间腥甜翻涌。他死死盯着画中白衣人腕间的莲花烙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图案竟与自己腕间的胎记如出一辙。叶临渊伸手托住他的身体,指尖触到少年后颈凸起的纹路,心脏猛地一缩——壁画上白衣人发间的坠饰,分明是照着这块胎记所绘。
密道外传来沉闷的撞门声,青铜匣里的信笺无风自动。叶临渊突然揽住楚昭野旋身,长剑劈开破空而来的淬毒飞镖。暗器擦着少年耳畔钉入壁画,溅起的火星照亮角落小字:“月圆之夜,青莲现于千机阁。”楚昭野怀中的银簪与帛书同时震颤,莲花虚影在壁画上流转,竟将白衣人的面容,渐渐替换成叶临渊妹妹的模样。
“这不可能...”叶临渊后退半步,撞倒的药瓮泼出腐臭药液。帛书被腐蚀的边角处,浮现出血色字迹:“鬼医门叛徒盗走圣物,唯有双莲合璧方可平乱。”楚昭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滚烫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你看!”
青玉坠与银簪相撞的刹那,石壁轰然洞开。暗格里整齐排列着骷髅纹瓷瓶,叶临渊拈起其中一个轻嗅,脸色骤变:“是提炼噬心蛊的原料,你的毒...”话音未落,楚昭野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渗出黑血。叶临渊颤抖着掏出银针,却见少年腕间的莲花烙印化作黑色藤蔓,顺着血管爬向心口。
“帛书...”楚昭野气若游丝,染血的手指指向壁画。叶临渊展开帛书,解蛊药方在荧光下若隐若现,可最后一味“青莲露”,需用真正的青莲圣物炼制。密道外的撞击声愈发急促,他咬牙将人背起:“撑住,我们去千机阁。”
夜色吞没山林时,楚昭野伏在他肩头,意识混沌中摸到怀中信笺。月光照亮未写完的字迹:“兄长勿念,我己找到解开莲花秘辛的关键——”暗红血渍在纸页晕染,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嘱,费力开口:“你妹妹...右耳后是不是有颗朱砂痣?”
叶临渊身形猛地一顿,月光照亮他震惊的面容。半年前妹妹信中画像上,那枚朱砂痣被特意用红笔圈起。他攥紧少年的手腕,却发现莲花烙印正在急速黯淡,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冰蓝色纹路。
“怎么会...”话未说完,透骨钉擦着耳畔飞过。叶临渊旋身挥剑,剑气劈开灌木丛,三个蒙着黑纱的身影现身。为首的老妪甩出骷髅长鞭,枯叶卷着腥风扑面而来:“交出帛书和人,留你们全尸。”
楚昭野剧烈咳嗽,掌心黑血滴落,在地上腐蚀出莲花形状。叶临渊将他护在身后,掏出半块玉佩。玉佩与银簪迸发强光,剑气掀翻老妪面纱——她额间赫然烙着莲花印记!
“鬼医门余孽!”老妪狞笑,长鞭化作无数小蛇扑来。楚昭野突然咬开帛书边角,一枚金色莲子滚落。莲子落地瞬间,小蛇发出凄厉嘶鸣,化作腥臭血水。老妪踉跄后退,眼中满是恐惧。
叶临渊趁机揽住楚昭野疾奔,却发现少年体温烫得惊人。千机阁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阁楼顶端的莲花灯全部亮起,幽绿光芒照亮山壁血字:“擅入者,剜目抽筋,永镇莲台” 。
楚昭野滚烫的呼吸喷在颈侧,染血的指尖扯住他束发的丝绦:“你比我大几岁?”叶临渊脚步一顿,低头看见少年苍白的脸,眸光却亮得惊人。山风掀起少年额前碎发,露出泛红的耳尖,他冷着脸将人往上托了托,却在触到腰间银簪的灼人温度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没什么...”楚昭野喘着气,突然抓住他握剑的手,掌心的热度将剑柄捂得温热,“就想知道,我这条命该还给谁。”他歪斜着靠在叶临渊肩头,睫毛扫过对方喉结:“等我好了,定要把你身上的味道刻进骨子里...”
叶临渊呼吸一滞,怀中的少年明明身形单薄,却用带着稚气的霸道圈住他的领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映着破碎的月光,也映着他藏在剑鞘后的倒影。
千机阁飞檐近在眼前,楚昭野的意识渐渐模糊:“别丢下我...”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发顶蹭过叶临渊的下巴,“我只有你了。”叶临渊偏过头去,任由山风将对方染血的发丝吹到唇边,握剑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将人又往怀中带了带。
爆炸声在洞外响起,叶临渊猛地冲进密道。楚昭野滚烫的身体贴着他,突然将脸埋进他肩窝:“你身上的味道...像我娘的药炉。”他沙哑地笑,染血的嘴角擦过皮肤:“以后我要把这味道,当成回家的路。”
“省些力气。”叶临渊旋身挡开暗箭,玄色衣摆扫过少年发烫的脸颊,“出了千机阁,带你去醉云间喝梅子酒。”他故意用剑柄撞了撞对方腰间,“敢不敢赌,谁先醉倒就...”
“我输了。”楚昭野突然打断他,额头重重抵在他后颈,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说好了,以后你的酒坛,只能刻‘楚昭野专属’。”密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少年环住他脖颈的手又紧了紧,腕间冰蓝色纹路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每一碗酒,都要分我半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