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女儿

第10章 暗访沈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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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恶魔的女儿
作者:
仡佬嘟嘟崽
本章字数:
7292
更新时间:
2025-04-23

公顷与鱼儿跟随沈月牙身边多年,三人皆是土生土长的益州人,即便益州再大,即便多年未归,益州城中的路,公顷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入城后,公顷先找了客栈,用买来的名字定了两间上房,将沈月牙安置好,公顷又去不远处的客栈用沈月牙的名字另开了两间上房,将车马停在后一家客栈的马厩后,公顷这才买了些当地出名的吃食 ,返回了沈月牙所在的房间。

咚咚咚!

伴随着房门被敲响,正在给沈月牙斟酒的鱼儿警惕,放慢手中的动作,压低声音询问:

“何人?”

“鱼儿,开门!”

门外传来公顷的声音。

见来人是公顷,鱼儿这才放松警惕,将拎着两个大食盒的公顷迎进了屋,公顷赶紧将食盒中的饭菜摆上桌,益州菜偏辛辣,京都菜式却甜腻,看着满桌全是辣椒的饭菜,鱼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收到益州来信,敏感的沈月牙总觉得不对劲,便从陪嫁的护卫、丫鬟中选了公顷与鱼儿陪同,公顷与鱼儿身手都十分了得,又是一对兄妹,带在身边行事更为方便。

当初沈母在世时,从杂技班子买来了这对兄妹,两人本就有点杂技底子,再由沈母之手,请来顶级高手调教栽培,兄妹二人也很争气,为报沈母知遇之恩,勤学苦练,鱼儿身手敏捷,公顷更是修为不凡,公顷的误导,比之皇家卫队的高手,也是不妨多让。

公顷、鱼儿身手好这件事在沈府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远在京都的相府眼中却不同。

相府的人皆认为,沈月牙乃至沈月牙身边人都是些软弱无能之辈,因为沈月牙尊从妇德,多年来循规蹈矩,也很是管束手下人,沈月牙隐忍,也会要求手下人退让,这一退再退,这些年,沈月牙在周家可是受够了排挤,仿若透明。

“坐下一同吃吧,买了这么多,吃不完多浪费呀”

沈月牙抬头看了看不停咽口水的鱼儿,微笑开口,语气温柔。

在场的本就是沈月牙的心腹,沈月牙待下人又极好,外人在的时候沈月牙兴许还要注重些礼节,私下的时候,只要是沈月牙点头,公顷与鱼儿经常可以与主子同桌吃饭,在如今上下尊卑分明的时代,这绝对是独一份儿的宠爱了。

鱼儿坐下身,熟练斟满一杯烈酒,双手送到沈月牙身前:

“天寒地冻,舟车劳顿,这药酒能缓解夫人的体寒之症,夫人赶紧喝一口吧”

沈月牙接过酒杯,烈酒下毒,这才拿起筷子,将一块麻辣肉丸子送进口中,见主子动了筷子,公顷与鱼儿连忙也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地席卷着想了多年的家乡菜,特别是鱼儿,即便被辣得小嘴通红,也停不下筷子,一个劲儿地往嘴里送。

沈月牙吃得很少很慢,席间又喝了一口酒后,沈月牙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己经三碗饭下肚的公顷,开口道:

“可否有人察觉我的行踪?”

见沈月牙问话,吃饱喝足的公顷放下碗筷连忙回答:

“夫人放心,虽然沈宅察觉夫人进城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公顷敢保证,在明日落日之前,行踪一定不会暴露”

“那行,今晚你与鱼儿去家中走一趟吧,看看什么情况”

“不行呀,夫人”

见沈月牙叫自己也去,鱼儿连忙摇头:

“如若鱼儿与兄长都不在身边,夫人要是有任何状况,那可怎么办?”

“行吧,公顷,你一人前去,不可莽撞行事,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打草惊蛇,先回来禀报与我,再从长计议”

沈月牙想了想,觉得鱼儿说得有道理,便只让公顷一人去查看,公顷点头应下,去到隔壁换了一身普通的黑衫,戴一顶斗笠,压得低低的,趁着店小二打瞌睡,便悄然离开了客栈。

沈宅坐落于益州城最繁华的街道后巷,这个长长宽宽的巷子里住得有几户人家,其中两户,一户是益州知州的宅子,还有一户便是沈月牙的娘家,做茶叶生意起家的沈家,可谓是益州乃至西南三州的首富,这也是一商贾之女能嫁给宰相之子最大的底气。

益州民风彪悍,没有京都那么多规矩,这几年茶马生意盛行,更是连宵禁都取消了,即便是入夜,路上仍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所以一身黑衣带着斗笠的公顷走在人群中根本不会引人注目。

公顷熟练地在人群中、小巷中穿梭行走,再加上腿脚快,不一会儿,公顷便到了沈府所在的后巷,远远的,公顷便听到有人哭丧,顿觉不对的公顷连忙小跑上前,人还未走近,便瞧着偌大一座沈宅大门大大敞着,哭声便是从沈府中传出的。

即便是做了心理建设,知道沈宅必定有异,但是面对敞开的大门,进进出出披麻戴孝的奴仆家丁,还有沈府大门上挂着的两个大大的白色灯笼,公顷的面色也控制不住地变得极其难看。

正在此时,公顷身前走过一看戏的路人,公顷一把抓住那路人的手,低低问道:

“请问,沈宅谁人逝世了?”

路人被人半路拦下,对方力气极大,语气又特别的急促,查闻之下,路人不做多想,便一股脑儿道:

“还能是谁,沈家主呗”

见拉着自己的人一脸匪气,路人有些惧怕,草草回答完问题,连忙甩手小跑离开,剩下如同凝固的公顷呆立原地,一时之间缓不过神,隔了好一会儿,沈府传出的哀乐,这才将公顷的心神给拉了回来。

再抬头,昏暗中,公顷眼神变得锐利,将头上的斗笠压得更低了,隐在角落的公顷左右打量,正巧一辆沈宅后院的马车经过,公顷快速闪身,没入马车的阴影中,马车驶离,路边早己没了公顷的影子。

这辆沈宅内院的马车上装满了蔬果,即便发丧,沈宅这么一大家子人,总得吃喝拉撒,所以每日一早一晚便会有送物资的车马进出,这辆马车自后门而入,停在内院,上前两三个小厮利索地将车上一箱一箱的物资搬入厨下,没一会儿,车上便被搬得干干净净。

车夫见全数下货,熟练地将马车停在原地,解下马绳,将马儿牵去马厩,待到无人,公顷这才从车底蹿出,站定的公顷,很是嫌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馊味,这才疾步走到一处房梁下,轻巧地攀岩而上,不一会儿,公顷便出现在房梁之上,宛如轻燕。

站在房顶瓦片上的公顷视野开阔,又加上熟悉宅邸布局,公顷轻功了得,即便在瓦片上飞奔,也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响声。

公顷先是来到了沈父沈大贾的灵堂,由于在马车上耽搁了一会儿,等公顷脱身到来时,灵堂己无人哭丧,只剩一个昏昏欲睡的小厮坐在檐下的石梯上,单手托着脑袋,努力与周公作战。

公顷顺着小厮后背朱红色房梁抱柱而下,两步来到小厮身后,公顷从腰中摸出一片比手掌略小一些的绿叶,单手夹住,迅速地在小厮脖颈一处血管上滑出一道极细极小的伤口,小厮似被蚊虫叮咬,不舒服地哼唧了一声,下意识去摸伤口处,怎料手才举手齐肩,便向一侧歪倒,如酒醉之人。

公顷眼疾手快,一下扶住小厮,并快速地将小厮拖到视野盲区安置妥当后,公顷这才来到灵柩前。

公顷与鱼儿皆为沈母在世时为沈月牙培养的死侍,在这样的巨富人家,小则有自己的死侍,大这有规模惊人的护院,主要是财帛招人眼,即便有倾国财力,无福消受那岂不是黄粱一梦,公顷与鱼儿这样的人,武道了然,更难得的忠心一片,如今也是沈月牙的底牌。

陪伴沈月牙自小长大的公顷对沈大贾的了解程度不逊于府中其他人,沈大贾是有点武道在身上的,很懂得修身养性,而且沈大贾身体健康,无不良爱好,沈大贾最大的爱好怕就是做生意吧,不然也不可能短短头二十年,平民出生的沈大贾便能将生意做到如此盛况。

所以,远在京都的沈月牙乍听父亲身体不适,便觉得蹊跷,才有了之后探亲益州。

这些年,为了让沈月牙在相府中过得顺遂一些,沈大贾可谓是煞费苦心。

每逢节日,益州便会运送大量的礼品进京,也就是这一来一回的商队,让沈月牙一首与沈大贾有书信上的联系,沈月牙虽然隐忍,但也不是全无心计,书信这件事,除开公顷、鱼儿,以及沈大贾的一位心腹外,将其余人瞒得很好。

今年中秋,沈大贾又给相府送了三车南海珍珠,沈月牙也如期收到了沈大贾的信。

沈大贾在信中说京都的商铺有些问题,沈大贾寻思着,安排好益州的事务后,便准备动身来京 ,一是为了查清问题,二则是想来看一看沈月牙,沈月牙嫁入京都多年,仍旧未孕,沈大贾着实担心再无子嗣,即便有个金主爸爸,沈月牙的正妻之位早晚不保。

隔了两月有余,沈月牙并未等来多年未见的父亲,等来的却是父亲病重的噩耗,沈月牙觉得其中蹊跷,便打着探病的机会,亲自回益州看一看。

当然,这些都还不是最让沈月牙心慌的,最让沈月牙觉得事出蹊跷的是,在沈月牙回益州的路上,沈月牙一共遭遇了三波土匪,要不是公顷机敏,武艺高强,再有鱼儿配合,沈月牙怕是没命到益州,便己死在途中的。

如今律法严酷,世道还算安稳,虽达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般,但是也不至于历经三波土匪,也无官府重视,沈月牙这才决定反其道而行之,这才中途换了个更加高调的马车,快马加鞭,提前达到益州城,要真有居心叵测之人,如此方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站在沈大贾灵柩前的公顷脸色难看,沈大贾为人豪爽,对下人家丁相当不错,就是这样一位顶好的老爷,却不能长寿,公顷心中着实难受。

“老爷,公顷护着小姐回了,夫人小姐如公顷的再生父母,如今老爷仙逝,那公顷就替老爷夫人护小姐一生,要是老爷乃被贼人所害,公顷定会一查到底,如今事出有因,公顷需惊动老爷遗体一探究竟,望老爷恕罪”

说完这番话,公顷又上了三炷香,重重磕了头,这才起身,缓缓走向沈大贾的灵柩,公顷力气极大,看似有百斤重的棺盖,公顷双手稍微用力,便将灵柩盖子掀开放置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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