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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牛振山的盯梢，徐月茹到底还是收敛了些。即便杨大志像公狗似的缠着她，也被她连骂带哄地给打发了。
可一两天还行，时间一长，杨大志就不乐意了。毕竟他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好糊弄；毕竟他好这一口，尝过甜头、上了瘾，实在憋不住，便在她面前耍起无赖来。
徐月茹坐在院子里洗衣服，杨大志就蹲在跟前，目光轻佻地瞧着。
“看什么看？”徐月茹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
杨大志说：“不让我睡，还不让我看啦？”
“行，行，行，看吧，爱看就看。”徐月茹无可奈何地低下头，使劲在搓衣板上揉搓衣服，任一缕发丝在额角晃来晃去 。
杨大志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眼珠子滴溜一转，咳嗽一声，说：“我给你唱段河北梆子吧。”
徐月茹抬头，好奇地望着他：“你还会唱河北梆子？”
“嘿，”杨大志说，“小瞧我了是不是？等我唱给你听。”
他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就嚎了起来，那声音跟公驴叫似的，街坊四邻都听得一清二楚。
徐月茹吓得赶紧冲他喊：“你快别唱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我家了咋的？”
杨大志根本不听她的，倒像是故意唱给街坊听，唱得有板有眼，中间还拿嘴模拟锣鼓点，敲打出一阵“哐哐呛”。
徐月茹被他唱得心惊肉跳，心虚得跟做贼似的，把手里的衣服往水盆里一扔，张着一双沾满肥皂沫的手，向他讨饶：“别唱了，别唱了，你不怕丢人，我怕。你不就是想跟我睡觉嘛，我让你睡就是了。”
她说完，站起身往屋里走。
杨大志见势，收了嗓子，跟进屋里，他从后面拦腰抱住徐月茹。徐月茹扎煞着双手喊：“等我擦擦呀！”
杨大志哪管她这套，不由分说就扒她裤子，也不进里屋，就在灶台前霸王硬上弓。
徐月茹拿杨大志彻底没辙了，她预感这样下去，迟早得出事。
果不其然，一天午后，她和杨大志正在床上正折腾得欢，那老实巴交的牛振山不知为啥去而复返。见街门上了闩，心里起疑，索性跳墙头进了屋，把这对野鸳鸯当场按在床上。
牛振山怒发冲冠，冲他嘶吼：“姓杨的，你敢玩我老婆，我今儿个饶不了你！”
他气势汹汹地冲上去，瞧那架势，是非要把这登徒子大卸八块不可。可毕竟老实惯了，没打过架，双手按在杨大志宽厚的肩膀上，就不知所措了。
徐月茹羞得“妈呀妈呀”直捂着脸。杨大志却镇定自若，说：“你先让我穿上衣服。”
他那声音还带着官腔，透着不容违抗的威严。牛振山听了，愣了愣神，还是木然地松开了手。
杨大志从徐月茹身上下来，不慌不忙地穿上衣服，接着像没事人似的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角点燃，深吸几口，吐出浓浓烟雾。在烟雾里，他乜斜着眼，不屑地看着牛振山：“你他妈的瞎叫唤啥呀，弄得老子没干痛快。”
牛振山脸上怒气未消，可被杨大志这不紧不慢的一番做派，似乎消磨了不少锐气，瞪着他说：“嘿！你他妈的玩我老婆，还这么横。”
杨大志对着他轻轻一笑，说：“我就横了，怎么着？”
“你……”牛振山被他激得满腔怒火，忍无可忍，挥舞着拳头，真想跟他干一架。
“敢打我？我可是干部，打我犯法。你要想进去蹲一年，就打我一拳；想蹲两年，就打我两拳。”杨大志挑衅地说道。
杨大志这么一吓唬，牛振山犹豫了，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慢慢瘪了下去，最后竟颓丧地蹲在地上，哑着嗓子哭起来：“我不去看青了，你也别睡我老婆了。”
杨大志鼻孔里哼了一声，看样子没打算答应。眼见杨大志气焰嚣张地欺负牛振山，已经穿好衣服的徐月茹不干了。虽说她是自愿和杨大志偷情，可牛振山毕竟是她男人，毕竟是同睡一屋、同吃一锅的家人。自家人受欺负，她心里哪能舒服？当下横眉立目地喊：“杨大志，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杨大志背对着她说：“我就欺负他了，怎么了？”
徐月茹从床上跳下来，双手叉腰冲他喊：“姓杨的，别以为谁都怕你，老娘不吃你这一套。你他妈的赶紧给我滚出去，滚！”
杨大志还想逞强，徐月茹弯腰抄起笤帚。杨大志见势不妙，慌慌张张往门外跑，边跑边回头喊：“好男不跟女斗。”
徐月茹挥舞着笤帚追到门外，光着脚丫撵了好一段路。她气喘吁吁回到屋里，见那老实巴交的汉子还蹲在墙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哭得不成样子，心里就来气，胸脯一起一伏：“别哭了，看你那怂样，还有脸哭呢。”
牛振山泪眼汪汪地望着她，委屈地喊：“你还说我，不都是因为你。”
偷人养汉的徐月茹自知理亏，虽说看不惯老实人这三脚踹不出个屁的窝囊样，可一时也不知该说啥好。她掏出手绢，凑过去想给牛振山擦眼泪，牛振山胳膊一抡，把她搡到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