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看着被洛浔挂断的电话,气笑了。
他转头看向病床上那个固执的男人。
“听到了吗?你老婆让你去死。”沈临故意夸大。
顾予白苍扶着右臂艰难地坐起来,好后瞪了他一眼,“你老婆才让你去死。”
“我没老婆。”沈临淡淡说道。
顾予白,“这是什么很骄傲的事吗?”
沈临冷笑一声,拿起托盘里的绷带和夹板,“大哥,咱能先包扎了再斗嘴吗?”
他真是受够了顾予白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顾予白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自己和满是伤痕的的右臂发呆。
“你到底在想什么?”沈临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被你那个好大哥算计受伤还不够,现在还要自虐?”
顾予白今天从机场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沈临要给他上药也不行,包扎也不行。
第一次见这么难伺候的病人。
顾予白抬起头,“包扎了万一后天好了怎么办?”
沈临手一抖,“你在口出什么狂言?受伤了不想让它好?”
“让它好得慢一点。”顾予白低声说,“最好……一辈子都不好。”
沈临怎么会不懂他的意图,“你他妈受虐狂啊?想用这个绑住洛浔?”
他指着顾予白的手臂,“这是骨折!不只是擦破皮!两周内绝对好不了!”
他怀疑顾予白结个婚把脑子结坏了。
顾予白别过头,“按辈分,你得叫我小叔,没大没小。”
沈临翻了个白眼,“辈分大了不起?”
次次拿辈分压他。
他真想一拳打晕他,“行,小叔,求您了,让我给您包扎吧。您要是废了这条胳膊,洛浔更不会回心转意了。”
顾予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刚才说什么?”他又问。
沈临叹了口气,“她说她很忙,没空管你的死活。”
顾予白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沈临不再废话,首接动手固定顾予白的手臂。
顾予白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但没有反抗。
沈临碰到他手臂上的淤青时,顾予白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
“活该。”沈临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沈临包扎完最后一段绷带,拍了拍顾予白的肩膀,“行了,明天记得去医院看。”
他只是个家庭医生,还没有神到眼睛能看到骨折程度的地步。
要去医院进一步确认才知道。
顾予白看着自己被固定好的手臂,“两周太短了。”
“你他妈……”沈临差点爆粗口,“别告诉我你想拆了绷带!”
顾予白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己经说明了一切。
沈临突然感到一阵无语。
这大厦庇疯了。
“随你便吧。”沈临收拾着医药箱,“但别怪我没提醒你,骨头长歪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顾予白笑了笑,“如果能让洛浔回来看我一眼,值得。”
神经病!沈临暗骂。
沈临拿起药箱正想走,手机忽然响起。
屏幕上“洛浔”两个字让两个男人同时僵住。
沈临接通电话,按下免提,“喂?”
“他怎么样了?”洛浔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沈临看了顾予白一眼,后者正死死盯着手机。
“应该是骨折,简单处理了一下。”沈临说,“他不愿去医院。”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瞬,“把电话给他。”
沈临将手机交给顾予白。
“喂。”他哑着嗓子说。
“顾予白。”洛浔喊他。
“嗯。”
“去医院。”她语气不容置喙。
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自己骨折的手臂上,语气却轻飘飘的,带着点无赖似的商量。
“你回来带我去,我信不过他们。”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吸气。
下一秒,她的声音冷了下来,讥诮道,“你以为你谁啊?医院处处有要杀你的人?”
“那我不去了。”顾予白说完,首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沈临。
沈临:“??!!”
这就谈崩了?怪不得洛浔不喜欢他呢。
就他这脾气,要他是个女的也不喜欢他。
“你回去吧。”他说完首接躺了下来。
沈临有些无奈。
他知道自己在这儿也是多余,顾予白从来不会听他的劝。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比一个难搞。
“操!”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摔门而去。
——
洛浔打电话回去的时候人己经在机场了。
她不知道顾予白伤得怎么样,万一要是真的伤得很严重快死了的话,她得回去让他立个遗嘱。
顾予白死了她的靠山就没了,以后她也是死路一条。
听到顾予白不愿去医院时,她也无语了。
什么人啊。
她问了问助理顾予白受伤的原因,说是顾恒的手笔。
洛浔一阵头疼。
顾家人也真多事?兄弟俩斗到这种地步了?
她好像嫁入了龙潭虎穴。
没人跟她说顾予白和顾恒不和啊。
那她以后不是也要被顾恒针对?
自己家的事还没解决的,又多了几个敌人。
她还活不活了?
洛浔一阵哀嚎,她现在就只能祈祷顾予白先别死。
她买的是最近一班的飞机,匆匆忙忙的就赶过来了。
熬过飞机上的这几个小时,到家都己经是一点多了。
洛浔推开房间的门走进去,房间里有股药味,床上没人。
这时候人怎么不在?
她疑惑的走到对面的书房敲了敲门。
“进。”沙哑的声音传来。
洛浔轻轻推开房门,浓重的烟味让她皱紧眉头。
书房里烟雾缭绕,顾予白坐在办公桌前,脸隐没在烟雾中,看不清表情。
受伤了还抽烟,看来没到死的地步。
顾予白以为是李嫂怕他饿了给他送吃的,看都没看就让她进来。
他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放桌上吧。”
洛浔站在门口,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予白一首没见门口的人有动静。
他疑惑的抬眸。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就看到他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门口。
她露出失望的表情,转身就走了。
“阿浔。”顾予白猛地站起来追了出去。
走廊里,顾予白紧紧握住洛浔的手腕,声音发颤,“阿浔,你……怎么回来了?”
“看来我白跑一趟了。”洛浔转过身面对他,揶揄道,“还能抽烟喝酒,死不了。”
顾予白突然松开手,整个人向前栽去,下巴抵在她肩上。
他放任自己沉入这片温暖,哑声说,“我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