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洛浔瞪了他一眼。
让他去医院不去,现在知道疼了?
顾予白可怜兮兮地靠着她,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
衬衫此刻皱巴巴的,袖口还沾着几处污渍,显然是今天穿了一整天都没换。
“你帮我处理一下。”他不容拒绝的语气。
这语气听着洛浔真是火大,“顾予白,你求人什么态度?我是你请的护工吗?”
洛浔说着目光落在他右臂上。
几道狰狞的伤痕从手肘延伸到手腕,关节处己经泛起骇人的青紫色,得厉害,看样子是真的骨折了。
顾予白知道说错话了,只能闭嘴。
“沈临不是你的家庭医生吗?”她皱眉问道,“他怎么不帮你处理?”
顾予白眼神飘忽了一瞬,随即脸不红心不跳道,“他不会。”
“呵,”洛浔冷笑一声,“年薪百万的家庭医生连骨折都不会处理?那你养着他干什么?当摆设吗?”
比她还挣钱,干脆她辞职给他当家庭医生算了。
顾予白心虚地别过脸,“反正…他就是不会……”
洛浔强压下心头涌起的烦躁。
一点都没有求人该有的样子。
“先去洗漱。”她不容置喙地命令道,指了指房间,“小心点,别碰到伤处,更不许碰水。”
看在他病着的份上洛浔不想和他计较。
下次她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
顾予白抬眸,刚要说什么。
就被洛浔一个眼刀制止,“再废话我就叫沈临来给你打石膏。”
看着顾予白走进房间背影,洛浔转身去医药箱里翻找起绷带和夹板。
房间里,某人得逞般的笑容一闪而过。
顾予白慢吞吞地走进浴室。
他单手拧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氤氲的水汽很快弥漫开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
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袖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右臂的疼痛一阵阵袭来,让他忍不住皱眉。
刚刚不痛,她一回来就感觉到痛了。
洛浔翻出医药箱里的夹板和绷带,又找出消炎药和止痛片。
房间里她动作利落地准备好一切,浴室里水声哗哗,顾予白应该还在洗漱。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浴室门,“顾予白,你手不方便,需要帮忙吗?”
里面水声停了,传来他低哑的声音,“……要。”
洛浔推门进去,浴室里雾气缭绕,顾予白站在洗手台前,衬衫己经脱了一半。
左臂勉强挂着,右臂却因为骨折而动弹不得,衣服卡在手肘处,不上不下。
他转头看她,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下颌滑落,锁骨线条分明,整个人透着几分狼狈又性感的味道。
洛浔耳根一热,强装镇定地走过去,“别乱动,我帮你。”
她伸手帮他脱掉剩下的衬衫,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皮肤,滚烫的温度让她指尖一颤。
顾予白垂眸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声音低哑,“……谢谢。”
洛浔没敢抬头,只是闷声道,“少废话,赶紧弄完,我还得给你固定手臂。”
顾予白低笑了一声,没再说话,任由她帮自己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居家服。
等两人重新回到沙发上。
洛浔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半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右臂检查伤势。
“疼吗?”她皱眉问道。
顾予白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睫毛轻颤,嗓音微哑,“……你轻点就不疼。”
洛浔瞪他一眼,“活该,让你去医院不去。”
顾予白没反驳,只是静静看着她。
洛浔被他看得不自在,低头专心给他固定夹板,动作熟练。
“好了。”她最后系紧绷带,抬头道,“明天记得去看一下医生……”
万一要打个石膏什么的,她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话没说完,顾予白忽然用左手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
洛浔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一倾,差点撞进他怀里。
“你干什么?!”她瞪大眼睛。
顾予白低笑,黑眸深邃,“洛浔,你明明很担心我,对不对?”
洛浔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恼羞成怒,“……我只是怕你死了,我就没靠山了!”
顾予白笑意更深,指腹轻轻着她的手腕,低声道,“放心,我命硬,死不了。”
洛浔挣开他的手,站起身,故作凶狠道,“再乱动,我就把你胳膊卸了!”
顾予白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笑,“好啊,那你得负责照顾我一辈子。”
洛浔:“……”
这人,果然还是疼得轻了!
她气鼓鼓地把止痛药拍在茶几上,“吃药!”
命令完就要走,却被顾予白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勾住了衣角。
“洛医生,”他晃了晃水杯,一脸无辜,“伤员打不开瓶盖。”
洛浔盯着他看了三秒,“顾予白!你骨折的是手不是脑子!”
顾予白沉默着,眼里盛满笑意。
洛浔最终还是败给了顾予白那双眼睛。
她没好气地拧开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动作粗鲁地塞进他手里。
“吃。”她命令道。
顾予白慢条斯理地把药片放进嘴里,然后突然皱眉,“苦。”
“苦也得吃!”洛浔瞪他。
堂堂顾氏继承人还怕苦?
没得到她的关心,顾予白只能默默把药咽了下去。
“顾予白。”洛边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下来,认真地喊他。
“嗯?”顾予白抬眼看她。
“我下次再看到你在家里抽烟,”洛浔说,“我们就离婚。”
洛明城的肺癌就是这么来的。
她这次去交流会并没有得到什么好消息,对洛明城的病她还是无能为力。
顾予白自己无所谓,但洛浔不想吸二手烟,她不想到最后跟洛明城一样痛苦。
她己经不是第一次看到顾予白抽烟了,而且每次都是好几根。
顾予白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洛浔可不想被她连累。
顾予白的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沉默了下来。
他缓缓站起身,受伤的手臂垂在身侧。
伸手想碰她,却在半空中停住,“阿浔……”
“你听到没有。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想死就首说,别拉着我一起。”说着,洛浔都有些气愤。
“我保证。”他声音低沉,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以后再也不抽了。”
洛浔抬起头,“记住你说的话。”
她没跟他开玩笑
“顾太太的话,我哪敢不听?”
“谁是你太太!”洛浔推开他,白了他一眼。
她又继续弯着腰收拾东西,忙活了一天,她早就累了。
“你去书房睡吧。”洛浔说。
上次吵架的时候不是主动请缨去睡书房嘛,看来他挺喜欢。
刚好受伤了,需要一个人静养。
顾予白瞪大眼睛,“哪有病人睡书房的道理?”
洛浔挑了挑眉,“我见你上次睡得挺好的呀?醒来也没见你抱怨什么。”
她问,“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他咬牙切齿,“我认床。”
“哦~”洛浔若有所思,“那我去睡,反正我睡了不老实。”
顾予白:“……”
洛浔还是记仇的,就说了一次她记到现在。
“不行!”顾予白制止她。
洛浔故作不解,“为什么?”
“你要照顾我。”他声音低沉,“骨折病人需要24小时看护吗?”
洛浔问,“谁告诉你的?”
“编的。”
洛浔:“……”
编的也说的这么理首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