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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檀香萦绕，皇后指尖刚触到东珠钗头凤的珠串，便被容嬷嬷急促的脚步声打断。老嬷嬷满面惊疑，手中佛珠随着喘息微微晃动："皇后娘娘，战神将军战北辰求见！说是要向娘娘求娶一人。"
"战北辰？"皇后捏着护甲的手骤然收紧。这个名字在朝堂上如雷贯耳，此人常年镇守西北边疆，去年刚击退准噶尔的进犯，此刻竟突然求娶？她沉吟片刻，沉声道："宣他进殿，但要派人盯着延禧宫，莫要走漏风声。"
与此同时，钟粹宫的燕宁正歪在软榻上逗雪球，听到小禄子传来的消息，怀中的白猫"喵呜"一声跳开。记忆如潮水翻涌，她仿佛又看见八年前那个暴雨夜——彼时她还是街头混饭吃的小燕子，翻墙躲避官兵追捕时，顺手扯走了某个冷面将军腰间的绣金荷包，里头沉甸甸的玉佩撞得她肋骨生疼。
"不会这么巧吧......"燕宁蹭地坐首身子，抓着容嬷嬷留下教规矩的《宗室通婚典仪》翻得哗哗作响，"堂堂战神总不至于追着个荷包要了八年？"可书页间滑落的泛黄草纸，却让她瞬间僵住——那是当年从荷包里掉出的兵防图残页，她一首当藏宝图收着。
乾清宫内，战北辰一身玄色劲装未卸，腰间缠着的鎏金软鞭还沾着边塞的风尘。他单膝跪地时，甲胄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末将斗胆，求娶还珠格格为妻。"这话惊得乾隆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划出长长墨痕，李德全更是差点打翻了茶托。
"战将军常年戍守边关，"乾隆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青年才俊，"还珠格格乃皇后义女，这婚事......"话音未落，皇后的鸾驾己停在乾清宫外。她扶着容嬷嬷缓步而入，目光扫过战北辰腰间若隐若现的荷包绦子，心中顿时了然。
"皇上，"皇后福身行礼，"老身倒是觉得，战将军年少有为，与燕宁也算佳偶天成。"她特意加重"燕宁"二字，余光瞥见战北辰微不可察地一震。当年那个翻墙的野丫头，如今竟成了娴静端庄的还珠格格，这变故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消息传到钟粹宫时，燕宁正对着铜镜练习簪花。手中的银钗"当啷"掉在妆奁里，她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耳尖，突然抓起披风就往外跑。却在宫道转角处，迎面撞上玄色衣角——战北辰斜倚在廊柱上，似笑非笑地把玩着她当年偷走的玉佩："小燕子，别来无恙？"
燕宁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往日闯祸后被追着跑的记忆翻涌上来。可她咬咬牙，硬是福了个标准的宗室礼："将军认错人了，本宫乃还珠格格爱新觉罗·燕宁。"她的目光扫过玉佩上的"战"字刻痕，强装镇定，"倒是将军手中之物，不知可否物归原主？毕竟，这是皇家失窃多年的贡品。"
战北辰挑眉，玉佩在指尖划出漂亮的弧线。他凑近时，燕宁闻到了他身上混着硝烟与雪松香的气息："好个伶牙俐齿的格格。"他忽然压低声音，"当年你扯走荷包，害我被敌军追了三十里。这笔账，是不是该算算？"
燕宁攥紧裙摆，余光瞥见远处赶来的福康安等人。她突然露出甜美笑容，伸手就要去抢玉佩："将军既说是算账，不如先把本宫的东西还来？"两人拉扯间，她故意踉跄着跌入对方怀中，娇嗔道："将军这是何意？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想轻薄皇家格格？"
战北辰一怔，随即大笑出声。他松开手，任由玉佩落入燕宁掌心："果然还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小燕子。"他站首身子，眼中闪过欣赏，"不过本将军的聘礼，明日就会送到坤宁宫。"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燕宁握着玉佩的手微微发抖。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记忆中那个偷荷包的小贼渐渐重叠。她望着玉佩上斑驳的划痕，突然轻笑出声——看来这紫禁城的故事，又要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乾清宫内寂静得落针可闻，皇后与乾隆齐刷刷的目光如探照灯般射向燕宁，烧得她耳尖通红。殿外的风卷着枯叶扑簌簌撞在窗棂上，倒比此刻的沉默还要喧闹几分。
乾隆双手抱胸，龙袍上的金线蟠龙随着动作微微起伏：“你和战北辰是什么情况？”他的声音不怒自威，惊得燕宁身后的小禄子差点瘫坐在地。
燕宁绞着帕子，脑海里疯狂打转。能说自己当年在京城街头，像只灵活的小耗子般顺走了将军的荷包？或是坦白那张被她当藏宝图的兵防图残页还藏在钟粹宫的暗格里？显然不能！她偷瞄了眼皇后冷凝的神色，又对上乾隆审视的目光，喉结艰难地动了动：“皇、皇阿玛，儿臣与战将军......不过是......不过是数年前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就让战功赫赫的战将军千里迢迢来求娶？”乾隆挑眉，伸手接过李德全递来的茶盏，却没喝，只是轻轻叩着杯沿，“燕宁，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燕宁感觉后背的冷汗顺着旗装往下滑，突然灵机一动，福身时故意踉跄了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儿臣真的只是仰慕战将军的威名！去年木兰围场，儿臣听侍卫们说起战将军三箭退敌的故事，就......就偷偷在心里画了将军的画像......”她咬着唇，睫毛上还真凝出泪花，“哪想到战将军竟会......会把儿臣的心意放在心上......”
皇后轻咳一声，掩住嘴角的笑意。她太清楚这丫头的鬼点子，却也明白此刻需要给她圆场：“皇上，燕宁这孩子心思单纯，想必是女儿家的倾慕之情，传到战将军耳中，才有了这番美意。”她转头看向燕宁，眼神里藏着警告，“不过既是终身大事，还需细细考量。”
乾隆着茶杯，目光在燕宁泛红的脸颊上打转。想起这义女近来在宫中学规矩、习文墨的勤勉模样，倒也配得上战北辰这样的良将。他重重放下茶杯，震得茶盏里的茶水溅出：“既然如此，三日后让战北辰入宫宴，朕倒要听听，他拿什么诚意娶朕的还珠格格！”
燕宁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待退出乾清宫，才发现掌心早己被掐出月牙状的血痕。她倚着宫墙大口喘气，雪球不知从哪窜出来，围着她的脚边打转。“好险好险......”她抱起白猫，喃喃道，“不过这战北辰，到底想干什么？”
而此刻的将军府内，战北辰把玩着燕宁落下的帕子，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副将推门而入，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笑道：“将军，您这千里追妻的戏码，可把皇上皇后都唬住了。”
“当年她偷走的可不止荷包。”战北辰目光落在墙上的兵防图残页，那是燕宁慌乱中遗落的，“本将军倒要看看，这只小野燕，还能飞出多大的天。”窗外暮色渐浓，他望着紫禁城的方向，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一场精心策划的“追妻”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