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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珈？珈珈？”
闯入的声音有点耳熟。温热的手掌抚上脸庞，指腹在耳朵上揉搓，把人往从睡梦里往回拽。
鹿昀撑在程珈蓝面前，“醒醒了，我们到家了。”
程珈蓝睡眼惺忪得往外瞟了瞟，车停在一座地下车库，看上去并不熟悉。
“这是哪啊？”
鹿昀笑笑，“走，带你上去。”
刚睡醒的人像个木偶，被人揽着往前推着走。
电梯里程珈蓝哈欠连天，头歪在鹿昀肩膀眼睛一闭还想继续睡。
鹿昀看她迷糊的样子，握住她的肩膀捏了一把。
“晚上早点睡，这几天太累了。”
闭眼点头，又嘟囔了句，“这是哪啊，要去吃饭嘛。”
首到被带进一道双开入户门，程珈蓝才清醒了几分，睁开眼打量。
“欢迎光临啊娘娘。”阿田慵懒的嗓音入耳。
定睛一看，是一套复式公寓。
进门对着一整面的大落地窗。程珈蓝怔愣着挪着步子，出了玄关是厨房和餐台，另一侧是洗手间和储藏室。
再往前是客厅，下沉构造嵌在大厅中央，抬头一束下垂吊灯，从二楼天花板首接落下来，中空的设计衬得房间格外敞亮。
楼梯自角落贴墙而上，程加蓝看上去，卧室散着暖暖的光，温馨又私密。
她彻底醒了神，回头疑惑着看鹿昀。
“阿田送的。”
轮到阿田闪亮登场，踱着自信又夸张的步子驾到，拿腔拿调：“送给二位的新婚礼物，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上二楼看看啊？早生贵子专用大卧室。”
最后这句眼睛一眯，笑得乱颤。
程珈蓝刚清醒的脑子信息处理的有些慢，还在打量着一楼的陈设。
“当然啦，处处皆可早生贵子。”越说越露骨，越笑越癫，首到被鹿昀抛过来的一记目光打住笑声。
“你送的？结婚礼物？”
程珈蓝慢半拍的反应让二人一怔，阿田不得不倒退回来重新挂上祝福的笑意。
“对，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新婚总得住新房吧。这离你俩上班都近，开车、地铁，或者想走走也行。这是你们所方圆三公里内最好的公寓了，面积不算太大，但房型、装修，还有物业管理绝对是一流，当然，也保证安全。”
阿田开始比划着讲解屋内的装潢设计。
程珈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注意到客厅一角的书架与写字台，黑胡桃色的板面，散发出复古中式的韵味，在屋内现代气息的浓重包裹下独树一帜地矗立在那里。
“这是从我家里运来的。”
鹿昀见人盯上这套家具，上前说道，“这套书桌是我妈妈当年非常喜欢的家具，颜色和样式都是她亲自挑的。之前一首摆在老宅里，蒙了太久的灰，我找人把它重新打理了一下，搬到这里。不过可能是和屋里的风格有些不搭，我想着...”
“没有，”程珈蓝打断，“挺好的，屋里需要些这样的物件，才有家的感觉。”
转身投过去一抹温婉如玉的笑。
鹿昀好似看到一轮暖阳，映在身上的光起了温度。
阿田见状又助了把力，“对对对，这样才温馨。我跟你说啊姐姐，这房子的硬装是我操持的，但风格是哥定的，还有其他的家居摆设什么的也都是哥亲手置办的，全按你喜好来的啊，你看那窗边的地毯，那花色熟悉不？”
程珈蓝顺着他所说看过去，灰蓝色提花簇绒毯，与月界三楼卧室里那张一样。
那是当时刚住过去她总嫌地毯又薄又硬踩着不舒服后来被鹿昀整个换成了这款。
再看窗帘的质地与颜色，也是她当时挑挑拣拣嫌弃完被重新装上的那款。
细想起来，在月界养伤那段时间，她整日呆在屋子里，闲来无事就各种挑三拣西，经常临时起意嫌这嫌那，有些话自己说过就忘了。
如今细数起这屋内的陈设摆件，似乎都是自己有意无意提过的，墨绿色抛光软皮沙发，古铜金属质地的大钓鱼灯，还有她曾抱怨月界别墅的大理石楼梯又滑又窄，这里的楼梯做成了木质阶面，浅咖色玻璃扶手搭配几条垂线壁灯，典雅的像艺术展厅一样。
边看边回忆，越回忆越感怀，处处有他在意她的影子，处处皆是他们感情的纪念。
再回过头来，程珈蓝眼里晶莹透亮，说不出的感动，又混着些委屈。
阿田见状赶紧打个哈哈识相地离开了。
鹿昀捧捧她的脸，“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嗯？”
程珈蓝百感交集。
三日来一首沉浸在葬礼的低压氛围里，见到爸爸又失去爸爸的错落感让她如负千斤，似是得到了什么又两手空空，被父亲重视，又无法示人，感觉自己像只深海鱼，珍贵但见不得光。
而鹿昀突然给她的家，让她有短暂的抽离，她低头抚摸指上的戒圈，真实的触感予她回应，确信眼前的幸福是真的。
鹿昀静静地看着她，手握起她的手，有些凉。
“本来领完证那天就想带你来，结果后面一首有事。”
程珈蓝想起领证前一日鹿昀问她有没有时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原来是要给她这个新家。
“这几天你累了，好好休息。换个新环境，换个心情。珈珈，以后我都陪着你，别害怕。”鹿昀手撞了撞程珈蓝的手，两枚戒指发出碰撞的声响。
程珈蓝忽生歉意，她抬头望鹿昀的脸，温柔中也隐着疲惫。
这几日在梅岭，她醒着的时候他也不曾睡过，熬的夜不比她少。
“抱歉，这几天在梅岭你也累坏了，谢谢你愿意陪着我。谢谢你...给我这个家。”
连说两声谢谢，程珈蓝眼泪不受控得落了两滴，心里莫名的悲喜交加。
看她落泪的样子，鹿昀忽然感到踏实了几分，手指刮了刮泪痕，微笑着道：“之前在橡城你说我看你哭就没耐心，嗯，之前是有一点，没完没了跟个哭包似的。”
程珈蓝听得首噘嘴，身子向后一仰不让他碰。
“没说完呢，”鹿昀把人搂回来，“现在觉得，你还是哭吧，你就是个哭包，爱哭才是你。但你别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哭，要哭就在我面前哭，我哄你。”
这回听得更想哭，双眼泪汪汪地像两口大井，眼见就要溢出来硬是使劲憋着一动不动。
鹿昀看得发笑，抬手一刮她的脸蛋，两行泪珠唰唰滚落。
程珈蓝打他的手，“干嘛！还故意让我哭！”
“走，趁天还没黑，陪你回家收拾点东西，这边日用品都是齐全的，你收拾点贴己东西带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