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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是你的母亲。"
时宴州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入乔妍晞的心脏。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手指颤抖地抓住桌沿，才勉强稳住身体。
"这不可能……"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乔柏言和李静从来没提过……"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时宴州的声音冰冷，眼神却深不见底，"苏婉去世前，把你托付给了远亲，但那些人为了钱，转头就把你卖给了乔家。"
乔妍晞的呼吸几乎停滞，眼前浮现出那张泛黄的照片——苏婉温柔的笑容，和她如出一辙的眉眼。
那是她的母亲。
而她，竟然从不知道她的存在。
"为什么……"她的声音发抖，"为什么不告诉我？"
时宴州沉默了一瞬，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自己看。"
乔妍晞颤抖着接过，文件上赫然写着——
「苏婉死亡调查报告」
她的指尖发冷，一页页翻动。
- 苏婉，著名钢琴家，2012年因车祸去世。
- 事故地点：城郊盘山公路。
- 调查结论：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
最后一行字让乔妍晞的血液冻结——
"疑似商业报复，幕后主使未查明。"
"这不是意外……"她抬头，眼眶通红，"她是被谋杀的？"
时宴州的下颌线绷紧，眼神晦暗不明。"当年苏婉是我的钢琴老师，也是……我父亲的情人。"
乔妍晞猛地抬头。
"你父亲……"
"他们的事被对家知道了，有人想用她威胁时家。"时宴州的嗓音低沉，"我父亲选择了公司，放弃了她。"
乔妍晞的世界天旋地转。
所以……她的母亲，是被时家连累的？
而时宴州，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
"你接近我……"她的声音发抖，"是因为愧疚？"
时宴州没有回答。
沉默，就是答案。
乔妍晞跌坐在沙发上，手中的文件滑落在地。
原来如此。
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赎罪。
时宴州调查她，找到她，用一纸契约把她绑在身边——不是为了什么一见钟情，而是因为他无法摆脱过去的阴影。
"所以……"她艰难地开口，"你娶我，只是为了补偿？"
时宴州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深不见底。"一开始是。"
"那现在呢？"
他沉默。
乔妍晞突然笑了，笑容苍白而破碎。"我明白了。"
她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门口。
"乔妍晞。"时宴州突然叫住她。
她停下，却没有回头。
"那份文件，"他的声音低沉，"别让乔柏言看到。"
乔妍晞的手指攥紧门把。"为什么？"
"因为如果他知道苏婉的死和商业斗争有关……"时宴州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会用这个要挟你一辈子。"
乔妍晞闭了闭眼，推门离开。
回到房间，乔妍晞径首走向钢琴。
她颤抖着打开琴键下的暗格，取出那张泛黄的纸条——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真相，记住，我从未后悔。"
——苏婉。
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句话。
乔妍晞的眼泪终于砸落在纸条上。
她蜷缩在钢琴旁，抱紧双膝，无声地哭泣。
第二天清晨，乔妍晞红肿着眼睛下楼，却发现时宴州罕见地还在家。
他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两份文件。
见她走来，他推过其中一份。"离婚协议。"
乔妍晞僵在原地。
"你可以走了。"他的声音平静，"契约终止。"
乔妍晞盯着那份文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为什么？"她轻声问。
"你想要的真相，我己经给了。"时宴州抬眼看她，眸色深沉，"没必要再绑着你。"
乔妍晞深吸一口气，拿起文件——然后，当着他的面，撕成了两半。
时宴州瞳孔微缩。
"我不走。"她首视他的眼睛，"至少……不是现在。"
时宴州沉默地看着她，良久，唇角极轻地扯了一下。
"随你。"
他起身离开，却在门口停顿了一秒。
"乔柏言那边，我会处理。"
说完，他推门而出。
乔妍晞站在窗前，看着时宴州的车驶离别墅。
她不知道他们的婚姻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真正原谅他的隐瞒。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
她不会再逃避。
无论是母亲的过去，还是她和时宴州之间复杂的关系。
她转身走向钢琴，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
这一次，她弹奏的不再是忧伤的旋律，而是一首充满力量的曲子。
像是告别，又像是……新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