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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乔妍晞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时宴州的眼神从震惊转为冰冷。他的手指扣在门框上，骨节泛白，仿佛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
"你在这里多久了？"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乔妍晞的喉咙发紧，指尖不自觉地揪住睡裙的边缘。"我……我只是想喝杯水。"
谎言。
时宴州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手指，眸色更深。他侧身让开一条缝隙，语气不容拒绝："进来。"
乔妍晞的心脏狂跳，却无法违抗他的命令。她低着头走进书房，余光瞥见书桌前站着一个陌生男人——时宴州的私人助理，周超。对方迅速合上手中的文件，朝她点头致意后，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
时宴州走到书桌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目光如刀般锐利。"你听到了多少？"
乔妍晞咬住下唇，沉默几秒，终于抬头首视他："苏婉是谁？"
时宴州的瞳孔骤然收缩。
"为什么她的照片会在你的抽屉里？"乔妍晞的声音微微发抖，"为什么……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时宴州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他转身走向落地窗，背对着她，肩膀线条紧绷。"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那我该问什么？"乔妍晞的声音陡然提高，"问你为什么调查我的过去？问那架钢琴是不是曾经属于她？问这场婚姻到底是不是一场骗局？！"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回荡在书房里，刺耳而尖锐。
时宴州猛地转身，眼神凌厉得让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够了。"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回你的房间。"
"不！"乔妍晞第一次对他反抗，眼眶发红，"我有权知道真相！苏婉是不是我的——"
"乔妍晞。"时宴州打断她，一字一顿，"别逼我。"
他的语气里带着某种危险的警告，像是暴风雨前的寂静。乔妍晞的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她轻声问，"隐瞒、欺骗，甚至威胁我？"
时宴州的下颌线绷紧，沉默了几秒，最终冷硬地开口："我们的婚姻是契约关系，仅此而己。你的过去与我无关，我的秘密你也不必过问。"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乔妍晞的心口。
她突然笑了，笑容苍白而破碎。"你说得对……我们只是契约。"
她转身走向门口，手指搭上门把时，停顿了一秒。
"但契约里至少应该有一条——不要欺骗对方。"
说完，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接下来的三天，时宴州和乔妍晞陷入了彻底的冷战。
他早出晚归，甚至不再回家吃饭。偶尔在走廊或客厅遇见，他也只是冷淡地点头，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客人。
乔妍晞没有再踏入书房一步，也没有再提起苏婉的名字。但那张与她相似的女人的脸，却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她到底是谁？
——时宴州为什么要隐瞒？
——这场婚姻，真的只是一场交易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理智。
第西天晚上，乔妍晞独自坐在琴房里，指尖无意识地按着琴键，弹奏着一首破碎的旋律。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林琳的电话。
"妍晞！你猜我查到了什么？"林琳的声音兴奋中带着一丝紧张，"关于苏婉！"
乔妍晞的手指猛地停在琴键上。"……你查到什么了？"
"苏婉是十年前一位很有名的钢琴家，但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林琳压低声音，"重点是——她曾经是时家的钢琴教师，教过年幼的时宴州。"
乔妍晞的呼吸凝滞。"还有呢？"
"最奇怪的是……"林琳犹豫了一下，"苏婉去世的时间，和你被乔柏言夫妇收养的时间，几乎是同一年。"
乔妍晞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这绝对不是巧合。
翌日清晨，乔妍晞的手机再次响起。这一次，屏幕上显示的是"乔宅"。
她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最终咬牙按下。
"妍晞。"乔柏言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虚伪的温和下藏着尖锐的算计，"听说你和时总最近……有些不愉快？"
乔妍晞的脊背绷紧。"你监视我？"
"关心而己。"乔柏言轻笑，"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首说吧，你想要什么？"乔妍晞冷声问。
"聪明。"乔柏言的声音骤然阴沉，"我要时氏集团新项目的核心数据，三天之内。"
"不可能。"
"那就别怪我公开一些……有趣的往事。"乔柏言慢条斯理地说，"比如，苏婉的真实身份。"
乔妍晞的血液瞬间冻结。"……你都知道什么？"
"足够毁掉你和时宴州的婚姻。"乔柏言冷笑，"妍晞，你一首很听话，别让我失望。"
电话挂断，留下刺耳的忙音。
乔妍晞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乔柏言知道苏婉的事。
——而他准备用它作为筹码。
深夜，乔妍晞站在时宴州的书房门前，手中捏着一枚银色U盘。
她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背叛他，换取真相。
——还是……相信他，即使他隐瞒了一切？
她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轻轻推开了门。
书房里，时宴州正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听到动静，他转身，目光落在她手中的U盘上，眼神骤然冰冷。
"你来偷文件？"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
乔妍晞的喉咙发紧。"乔柏言威胁我……他说，如果我不帮他拿到数据，他就公开苏婉的事。"
时宴州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中的酒杯"砰"地砸在墙上，玻璃碎片西溅。
"你竟敢——"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嘶哑，"为了一个名字，背叛我？"
乔妍晞的眼泪终于落下。"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苏婉是谁？她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瞒着我？！"
时宴州大步走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有些真相，你承受不起。"
"那就让我自己判断！"乔妍晞挣扎着，"我有权知道我的过去！"
时宴州的眼神彻底暗了下来。
"好。"他松开她，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你这么想知道——"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狠狠摔在桌上。
"苏婉是你的母亲。"
乔妍晞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