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妍晞在晨光中醒来,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昨夜那个吻的触感。她下意识抚过自己的唇角,指尖微微发抖。
"现在,还觉得这是契约?"
时宴州低哑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让她耳根发烫。她翻身摸出枕下的笔记本,最新一页的字迹因为昨晚手抖而显得凌乱不堪。
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三下,停顿,再两下。这是时宴州特有的节奏。
"进。"她慌忙合上笔记本。
陈姨端着早餐托盘进来,笑容比往日灿烂:"时太太,时先生吩咐今天给您准备蓝莓松饼,说是您最喜欢的。"
乔妍晞怔住。她确实喜欢蓝莓松饼,但只在刚搬来时随口提过一次。
托盘上除了食物,还放着一个宝蓝色丝绒盒子。她小心打开,里面是一对珍珠耳钉,款式简洁优雅。附带的卡片上只有一行字:
"今晚七点,穿蓝色。"
——时宴州的字迹,锋利如常。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乔妍晞困惑地问。
陈姨的笑容更深了:"时先生说,您看了日历就明白。"
乔妍晞抓起床头的手机——5月20日,日历上有个红色标记。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她曾在时宴州书房见过一份奇怪的备忘录,上面写着"5.20重要日期"。
当时她以为是什么商业会议,现在看来...
是给她的惊喜?
上午十点,乔妍晞正在衣帽间挑选晚上的蓝色礼服,林琳的视频电话突然打进来。
"宝贝!生日快乐!"林琳举着一杯奶茶欢呼,"你家时总准备怎么庆祝?"
乔妍晞手中的衣架当啷落地:"今天是我生日?"
"你失忆了?"林琳瞪大眼睛,"每年我都..."
话没说完,乔妍晞己经冲向书桌。她翻开护照——出生日期赫然是5月20日。
可她明明记得...
"乔家一首给我过6月的生日。"她喃喃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妍晞,你养父母改过你的生日?"
乔妍晞的手指抚过护照上的日期。所以这才是她真正的生日?而时宴州不仅知道,还记在了备忘录上?
"等等!"林琳突然尖叫,"时宴州怎么知道你真正的生日?这连乔柏言都不清楚!"
乔妍晞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啊,他怎么会知道?
到了下午三点,周超准时出现在琴房,却带来一个意外消息:"今天的课程取消,时总让我转交这个。"
他递过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里面是一把古铜钥匙和一张手绘地图,标记着城郊某个坐标。
"他说您会明白。"周谨推了推眼镜,"另外,今晚的行程己安排妥当,司机六点半来接您。"
乔妍晞反复查看地图,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第一个礼物,在开始的地方。"
开始的地方?他们初遇的慈善晚宴?契约签订的律师楼?还是...
她突然想起那架施坦威钢琴——那是她搬入时宅第一天就看到的"礼物"。
琴房安静如常,阳光透过纱帘在黑白琴键上投下斑驳光影。乔妍晞跪在琴凳旁,手指摸索着底部——果然有个隐蔽的锁孔。
钥匙插入的瞬间,暗格应声而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个老式音乐盒,上发条的那种。
音乐盒里没有首饰,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
"第二站,你最爱的地方。"
乔妍晞的指尖微微发抖。这是寻宝游戏吗?时宴州那样冷峻的人,竟会费心准备这些?
司机将乔妍晞送到城西一座私人植物园,这是地图上标记的第二站。
"时先生说您一个人进去。"司机递给她一支玫瑰,"带着这个。"
植物园静谧无人,暮色中的玫瑰丛散发着馥郁香气。乔妍晞沿着鹅卵石小径前行,突然在转角处停住脚步——
眼前出现了一片蓝玫瑰园,正中立着个玻璃展示柜,里面是一件镶嵌着蓝宝石的项链,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柜门没有锁,只有一张卡片:
"第三件礼物在你手上。"
乔妍晞低头看向手中的玫瑰,这才发现花茎上缠着一条细银链,末端挂着把更小的钥匙。
这到底是什么谜题?她正困惑时,手机震动起来——时宴州发来一个地址,是城中最高楼的观景餐厅。
"七点见。"
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晚上七点整,乔妍晞穿着宝蓝色长裙踏入餐厅。出乎意料的是,整个顶层空无一人,只有靠窗的餐桌点着烛光。
"喜欢今天的安排吗?"
时宴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乔妍晞转身,呼吸为之一窒——他穿着正式的黑色晚礼服,领结是她从未见过的深蓝,手中捧着一束蓝玫瑰。
"你...怎么知道我真正的生日?"这是她最困惑的问题。
时宴州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为她拉开椅子:"先吃饭。"
晚餐精致得不可思议,每一道都是她偏爱的口味。时宴州甚至记得她讨厌洋葱,特意嘱咐主厨调整了酱料。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甜点上桌时,乔妍晞忍不住再次追问。
时宴州放下餐巾,从内袋取出一个信封:"最后一件礼物。"
里面是一份泛黄的报纸——2001年5月20日的《晨报》,角落里有则小小的出生公告:
"苏婉女士于今晨诞下一女,取名妍晞。"
乔妍晞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所以这才是证据?可时宴州怎么会有...
"当年我父亲订了所有报纸的存档。"他轻声解释,"为了监控苏婉的消息。"
烛光下,时宴州的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你出生那天,我就在医院走廊。"
这句话像惊雷般炸响。乔妍晞猛地抬头:"你不紧认识我母亲...也还认识刚出生的我?"
时宴州没有否认。
"所以这场婚姻..."她的声音发抖,"是出于愧疚?责任?还是..."
"都不是。"时宴州突然起身,单膝跪在她椅边,这个举动让乔妍晞彻底僵住,"是因为我在慈善晚宴上,一眼就认出了你。"
他的指尖轻抚过她锁骨上的红痕——那个被误认为是吻痕的钢笔划伤:"就像认出了这个。"
乔妍晞困惑地皱眉。
"你十一岁时,"时宴州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在我家琴房被钢笔划伤,位置一模一样。"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乔妍晞眼前闪过零碎画面——冷清的琴房,少年时宴州严肃的侧脸,钢笔掉落时的刺痛...
"你想起来了。"时宴州注视着她的表情变化,"所以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会调查你,为什么会有那架钢琴,为什么..."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乔妍晞打断他,眼眶发热。
时宴州沉默片刻:"我需要确定,你接近我不是为了报复。"
"报复?"
"对时家的报复。"他的目光落在报纸上苏婉的照片,"毕竟,是我父亲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
乔妍晞的心脏狂跳。所以这才是他所有矛盾的根源?害怕她恨他?
"最后一个问题。"她深吸一口气,"张雨桐是谁?"
时宴州的表情瞬间冷峻:"谁告诉你的?"
"张雨薇说你书桌里有..."
"她撒谎。"时宴州斩钉截铁,"我从未保存过任何女人的照片。"
他起身回到座位,气氛突然变得凝重。乔妍晞不确定是否该相信他,但那个吻的温度还烙印在唇上,真实得不容否认。
晚餐结束时,侍者突然匆匆走来:"时先生,有位张女士在楼下等您,说是有急事。"
时宴州的眉头皱起:"名字?"
"张雨桐。"
玻璃杯从乔妍晞手中滑落,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