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者的暗局开局
第七节 白发杖下的暗流
春雷炸响的瞬间,西合院的青瓦上迸溅起万千水珠。李怀林扶着额头的纱布站在屋檐下,看着许大惑带着人第三次冲击院门。那些举着"打倒陷害者"标语的人被保卫科拦在门外,雨水冲刷着他们脸上扭曲的表情,却冲不掉易中海暗中策划的痕迹。
"够了!"一声苍老的呵斥穿透雨幕。聋老太太由秦淮茹搀扶着,拄着雕花檀木杖缓缓走来。老人满头白发在风雨中凌乱,深蓝色对襟褂子被雨水洇出深色斑块,却依然挺首腰板,仿佛一尊威严的神像。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雨滴砸在铜盆、铁皮桶上的杂乱声响。
许大惑举着的标语僵在半空。他记得这根檀木杖曾多少次敲在自己头上,那是儿时偷摘邻居家枣子时的惩罚。易中海摘下眼镜擦拭,手却在微微发抖——老太太上次动用关系,还是三年前帮他争取"道德模范"称号的时候。
"都闹成什么样子了?"聋老太太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雷。她的檀木杖重重杵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惊飞了躲在墙角的麻雀,"许大茂的事,厂里自然会查。你们在院子里撒野,是要让整条胡同看笑话?"
李怀林想要开口,却被傻柱拉住。只见这位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厨,此刻盯着老太太的眼神里满是复杂。小时候母亲重病,是聋老太太托人从医院弄来救命的盘尼西林;可如今,她却要保下那些企图置自己于死地的人。
三大爷阎埠贵抓住机会,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凑上前:"老姐姐,您可算来了!李怀林这小子......"
"闭嘴!"檀木杖突然指向三大爷,吓得他踉跄后退,"你的铜杆秤耍了多少年把戏,真当别人不知道?"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易中海身上,"一大爷,你是院里最有威望的,就看着他们胡来?"
易中海喉结动了动,上前半步:"老太太,我正打算......"
"我知道。"聋老太太打断他的话,转头对保卫科的人说,"这些人都是一时糊涂,厂里就别追究了。"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下达命令。保卫科的干事对视一眼,收起了手铐——他们都听说过,老太太的侄子在区里担任要职。
许大惑突然跪在泥水里:"老祖宗,您救救茂茂啊!他死得不明不白......"
"他做过什么,自己清楚。"老太太的声音冷下来,"都散了吧。"说完,在秦淮茹的搀扶下转身离开,檀木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雨停后,西合院笼罩在诡异的寂静里。傻柱蹲在井台边刷锅,水瓢撞击木桶的声音格外刺耳。李怀林走过去时,正看见他狠狠摔下刷子:"就这么算了?许大茂死得蹊跷,易中海他们......"
"老太太出手,说明背后的关系网比我们想的更深。"李怀林蹲下来,捡起飘在水面的一片槐树叶,"你注意到没?保卫科的人接到老太太的话,连调查记录都没看就放人了。"
两人沉默间,易中海带着二大爷、三大爷走过来。老人重新戴上锃亮的眼镜,胸前的"道德模范"徽章擦得反光:"傻柱,今晚来我家一趟,有些话......"
"不用了!"傻柱突然站起来,水珠从他发梢滴落,"以前敬重您是长辈,现在才知道,您这'道德'二字,都是拿来护短的!"
易中海的脸瞬间涨红:"你这是什么话?老太太也是为了院里安宁......"
"安宁?"傻柱冷笑,"许大茂往我腌菜缸倒煤油的时候,您说安宁;二大爷儿子偷零件的时候,您说安宁;现在他们要整死李怀林,您还说安宁!"他抓起地上的水瓢,狠狠摔在青石板上,碎片溅起的水花沾湿了易中海的裤脚,"从今天起,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完,傻柱转身就走。二大爷举着拐棍要追,被易中海拦住。三大爷望着傻柱的背影,小声嘀咕:"这小子,不知好歹......"
"够了。"易中海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先把各自的烂摊子收拾好。老周那边......"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自行车铃声打断。张科长推着车走进院子,雨衣帽子上还滴着水。
"正好都在。"张科长摘下眼镜擦拭,目光扫过众人,"许大茂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是急性毒鼠强中毒。"他注意到易中海等人瞬间绷紧的身体,继续道,"不过有意思的是,他胃里还残留着未消化的红烧肉——据食堂记录,这道菜只有傻柱会做。"
傻柱猛地转身:"张科长,您这话什么意思?"
"别激动。"张科长从公文包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红烧肉,"我让人化验过了,无毒。但有人想借题发挥,把许大茂的死栽赃到你头上。"他的目光转向易中海,"一大爷,您作为院里的调解人,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易中海的脸色变了变,强笑道:"这肯定是误会......"
"误会?"李怀林突然开口,从兜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褐色粉末,"这是从许大茂家地窖找到的,和他胃里的毒药成分一致。"他故意看向三大爷,"听说阎老弟最近常去红星农药厂进货?"
三大爷的铜杆秤当啷落地,他结结巴巴道:"你...你血口喷人!"
"都别吵了!"张科长提高声音,"厂纪委决定重启调查。在此期间,所有人不得离开厂区。"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包括......"他顿了顿,看向聋老太太的屋子方向,"某些关心厂里事务的家属。"
夜幕降临时,西合院亮起零星的煤油灯。李怀林坐在屋檐下修补被砸坏的窗户,月光透过新糊的窗户纸洒在笔记本上。他写道:
- 局势分析:聋老太太出面保下易中海等人,证实贪腐集团己渗透至地方行政系统
- 关键矛盾:傻柱与一大爷势力彻底决裂,可作为突破口分化西合院阵营
- 下一步计划:通过张科长申请查看农药厂采购记录,从三大爷处打开缺口
突然,隔壁传来娄小娥的哭声。李怀林掀起窗帘一角,看见易中海悄悄走进许家。老人怀里抱着个木盒,上面印着"红星烟酒"的字样——和张科长给他的照片里的酒坛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傻柱蹲在自家灶台前,往炉膛里添了把柴火。火光映照着他坚定的脸,他摸出珍藏的酒壶,狠狠灌了一口。自从和易中海决裂后,他就决定不再忍让。壶底压着的,是李怀林交给他的那份"红星农药厂异常采购清单"复印件。
而在聋老太太的屋里,老人正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发呆。照片上,年轻时的她抱着年幼的侄子,背景是红星轧钢厂的奠基仪式。秦淮茹端来一碗热汤,轻声问:"您真要保他们?"
老太太沉默良久,用檀木杖敲了敲地面:"有些事,不是想断就能断的......"她的声音里带着沧桑,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西合院的夜,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李怀林握紧手中的钢笔,在笔记本上重重写下: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但只要火种不熄,光明终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