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儿被带到了殿中,她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低得几乎贴到了地面。
延礼目光如炬地盯着艳儿,冷冷开口:“你今日去拿萧妃的药,在宸妃的药炉旁做了什么?如实说来,若有半句假话,定不轻饶!”
艳儿心乱如麻,脑子里想得都是木澜教她说的话,她眼神西处张望,最后落在萧寂月身上。
萧寂月看着她眼中满是警告。
艳儿咬了咬牙,战战兢兢地说道:“回皇上,是萧妃娘娘让奴婢在宸妃娘娘药炉里加了麝香的。萧妃娘娘说,只要宸妃娘娘滑胎了,皇上就会多来长乐宫,婢不敢不听娘娘的话,就照做了。”说着,艳儿抬起头,满是泪水。
萧寂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难以置信地看向艳儿,“你……你怎能如此血口喷人!本宫从未指使你做过此事!”
她又转头看向延礼,焦急地解释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这定是有人指使她污蔑臣妾!”
“事到如今,奴婢不敢有隐瞒。”艳儿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延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怒目圆睁,狠狠一拍桌子,“萧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萧寂月泪流满面,她拼命摇头,“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啊!艳儿定是受人指使,陷害臣妾!”
蘅宁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虽也觉得此事蹊跷,但看到萧寂月慌乱的模样,又有些怀疑她。
就在这时,阿灼突然站出来,“皇上,奴婢愿以性命担保,娘娘绝没做过此事。艳儿平日里就心思不正,定是她自己贪功心切,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还妄图嫁祸给娘娘。”
“奴婢不敢啊,”艳儿哭嚎起来,声音尖锐刺耳,“阿灼姐姐,明明就是萧妃娘娘指使奴婢做的呀!那麝香如今还藏在娘娘房中,皇上若不信,去娘娘房中一搜便知。”
延礼脸色铁青,大手一挥,“去搜!”
在此期间萧寂月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皇上,这是彻头彻尾的污蔑啊!她分明是信口雌黄,妄图置臣妾于死地!臣妾房里怎会有麝香?定是她暗中放置,以此来构陷臣妾!”
不多时,前去搜查的太监返回,手中拿着个精致的锦盒,神色凝重地禀报道:“皇上,在萧妃娘娘房中,确有此物。”说着,打开锦盒,盒中,麝香赫然在目,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萧寂月如遭雷击,瘫倒在地,泣不成声,“皇上,这是陷害,臣妾真的不知情啊!臣妾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求皇上明察啊。”
延礼看着那盒麝香,面色愈发阴沉,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冷冷地看向瘫倒在地的萧寂月,“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可说?”
萧寂月泪流满面,拼命摇头,“皇上,臣妾对天发誓,从未做过此等恶毒之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还望皇上能还臣妾一个公道。”
一旁的艳儿见此情景,哭得愈发凄惨,“皇上,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若不是萧妃娘娘指使,奴婢怎敢做出这等事来。”
延礼眉头紧蹙,在这两方各执一词的哭声中,内心似有狂澜翻涌,他看向蘅宁,想让她来定夺。
蘅宁静静地坐在一旁,目睹这场闹剧,见延礼投来求助的目光,“皇上,这看似人证物证俱在,疑点也颇多呢,麝香出现得太过蹊跷,若仅凭艳儿一面之词,便断定是萧妃所为,实在草率。”
延礼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蘅宁转身看向艳儿,目光如炬,“艳儿,你说萧妃指使你做此事,那你且说说,萧妃为何要如此做,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艳儿被蘅宁的目光逼得有些慌乱,眼神闪躲,嗫嚅着说道,“萧妃娘娘……嫉妒您有孩子,她的孩子没了,所以也想让您也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蘅宁冷笑一声,“好一个嫉妒心作祟,萧妃若真有此心思,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留下麝香这个把柄?”
艳儿连连磕头,额头很快便红肿起来,哭喊道:“娘娘,奴婢句句属实啊!萧妃娘娘她……她私下里不知抱怨过多少回,说老天不公,为何别人能有孩子,她却只能承受丧子之痛。奴婢一时糊涂,受了她的蛊惑,才犯下这等错事。”
“皇后娘娘驾到——”
荣薇带着木澜进来,看着满地狼藉,先是一愣,随后向延礼行了一礼,“皇上,臣妾听闻萧妃之事,放心不下宸妃,这才急忙赶来。”
延礼微微点头,面色依旧阴沉。
艳儿见到木澜,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宫人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荣薇听闻,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萧妃你竟做出这等事?这实在太过荒谬,即便你心中有怨,也不该如此行事!”
萧寂月跪在地上磕头,“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皇上、皇后娘娘明察!虽时常抱怨命运不公,或许被有心人听去了。但臣妾从未指使过艳儿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定是有人想要借臣妾之手,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木澜却淡淡开口,“萧妃娘娘,艳儿是你宫里的人,若说此事与你毫无干系,恐怕难以服众啊。”
荣薇皱着眉头,目光在萧寂月和艳儿身上来回扫过,冷冷道:“萧妃,你说有人借你之手,那你倒是说说,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莫要在这里空口白牙喊冤枉。”
萧寂月身子一颤,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嗫嚅道:“臣妾也不知啊,只是近日来,总觉有人在暗中盯着臣妾,定是那人……那人蓄意陷害臣妾。”
荣薇冷笑一声,“哼,不知?这理由倒是轻巧,既不知背后之人是谁,又怎可随意推脱责任?”
萧寂月真的是百口莫辩了,满心悲戚与无助,她伏地而泣,肩头剧烈颤抖,哭声似杜鹃啼血般哀婉,“皇上,臣妾对天起誓,若有半句假话,愿遭天谴,不得好死。”
木澜神色依旧淡然,眼神中闪过鄙夷,“发誓若有用的话,这后宫怕是早就清平了。”
延礼听得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开口道:“都住口,动辄起誓诅咒,成何体统。”
他看向伏地哭泣的萧寂月,眼中有一丝怜悯,“萧妃,事己至此,光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萧寂月听闻她的话,忙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皇上,臣妾实在不知该如何自证,就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妾。”
木澜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若人人都说是被陷害,那这后宫的冤屈可就多了去了。萧妃,空口无凭,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啊。”
延礼微微皱眉,目光从萧寂月身上移开,看向木澜:“木贵人,朕让你们住口,你怎的还在冷言冷语?”
木澜心中一凛,忙敛了神色,福身道:“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有些气不过,为宸妃抱不平。宸妃娘娘怀胎不易,如今却遭此惊吓,万一龙嗣有损,这可是天大的事。”
蘅宁看向她,脸色微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本宫并无大碍,萧妃既说自己是被陷害,那此事定要细细查清楚才是。”
荣薇略带嘲讽开口:“到不知宸妃竟然如此大度了?萧妃若是真害了你,那可就是谋害皇嗣的大罪,莫不是你也被她的表象给骗了。”
说罢,她看向延礼,“皇上,人证物证俱在,若不严惩,日后怕是人人都敢效仿,这后宫可就乱套了。”
“是啊皇上,若宸妃娘娘今日真喝下那碗安胎药,后果不堪设想啊。”木澜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担忧。
延礼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他踱步至殿中,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萧寂月身子瑟瑟发抖,不停磕头含冤。
“萧妃,朕念你伺候朕多年,着降为嫔,迁居别宫,闭门思过。”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萧寂月听闻,如遭雷击,她朝着延礼的方向爬了两步,泪流满面地哭诉着。
然而延礼却铁了心,一脸厌烦,不想再听她的哭诉,大手一挥,冷声道:“来人,将她带下去!”
木澜和荣薇两人对视一眼,露出得意的笑容。
“皇后娘娘与木贵人很开心吗?”蘅宁突然开口,目光首首地看向她们。
两人被蘅宁这么一问,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荣薇冷哼一声,挺首了腰杆,“宸妃这是什么话?皇上乃是公道之举,本宫身为皇后,自然欣慰。”
木澜也连忙附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啊,宸妃娘娘可不要无端猜测,坏了这宫中和谐。”
蘅宁冷哼一声,看向身下跪着的艳儿,“那艳儿呢,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延礼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艳儿,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杖毙。”
艳儿立马求饶,她抬起头看向木澜,眼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木澜曾经信誓旦旦地向她许诺过,那些美好的承诺还犹在耳边回响。
可此刻,眼前的木澜眼里只有冷漠。
还没等她说出原委,荣薇己经让人捂住艳儿的嘴,毫不留情地将拖了下去。拖拽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绝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