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纷扰的世间,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与此同时,京城学士府内灯火通明。福伦端坐在书房太师椅上,手中的《资治通鉴》己许久未翻动一页,案头的茶盏腾起的热气渐渐消散。当管家将乌拉那拉皇后被禁足、沈清晏弹劾一事如实禀报后,这位饱经宦海沉浮的老臣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喟然长叹:“谁不知道这个沈清宴,平日里冷得像尊冰雕,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就要人命。除非别惹到他头上,要不然...吾命休矣!”
福晋手持团扇,轻轻摇着走进书房,闻言抿唇轻笑:“老爷何必如此感慨?沈首辅此举,一来为护妻子周全,二来也是替皇上肃清后宫乱象,于公于私都无可指摘。倒是咱们那几个侄子,福康安他们掺和在这事儿里,没惹出什么乱子吧?”
话音未落,长子福尔康急匆匆跨进门槛,玄色侍卫服上还沾着夜露。他面色凝重道:“父亲,五阿哥让我来知会一声,乌拉那拉氏虽被禁足,但她的母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老佛爷在五台山修行,可乌拉那拉家族在朝中盘根错节,最近京城怕是要风波再起。”
次子福尔泰紧随其后,额间还沁着汗珠:“方才我陪永琪殿下从御书房出来,听见几位大臣私下议论,说沈首辅此举是在朝堂立威,连带着指责咱们富察家与白云医馆来往过密,怕是会被牵连...”
福伦眉头紧锁,着手中的翡翠扳指,沉思良久才开口:“沈清晏看似冷酷无情,实则恩怨分明。他既敢在皇上面前首言不讳,必然是掌握了十足的证据。咱们富察家行得端坐得正,不必过于忧虑。只是...”他目光转向福尔康,“你身为御前侍卫,平日里多加留意宫中动向;尔泰,你继续尽心辅佐五阿哥,切不可卷入是非。”
福晋见状,忙命丫鬟端来安神汤:“老爷也别太忧心,咱们家向来与人为善。就说那白云医馆的小燕子姑娘,上次福灵安受伤,若不是她和沈首辅出手相救...”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福灵安捂着受伤的手臂闯了进来,衣衫上还沾着血迹,只是眼神却透着兴奋:“大伯!这次可算见识到沈首辅的厉害了!皇后的人在西街散播谣言时,我亲眼看见沈首辅带着侍卫当街抓人,那眼神...简首能把人冻成冰渣!”
福尔康皱着眉为弟弟包扎伤口:“你这小子,就知道瞎凑热闹!若不是小燕子姑娘精通医术,你这条手臂怕是保不住了!”
福伦看着几个侄子,心中百感交集。这紫禁城的风云变幻,朝堂上的波谲云诡,如今竟都围绕着白云医馆和那位传奇的小神医展开。他望向窗外的夜空,明月高悬,却被乌云遮蔽了半边,不由得喃喃自语:“看来,这京城的平静日子,是要到头了...”
而此时的白云医馆,却是另一番景象。小燕子正在教一群孩童辨认草药,孩子们的笑声此起彼伏。沈清晏倚在门框上,手中捧着奏折,目光却始终落在妻子身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在看什么呢?”小燕子察觉丈夫的目光,笑着走过来,手中还握着几株刚采的薄荷,“难不成,沈首辅又在琢磨着怎么‘要人命’?”
沈清晏放下奏折,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夫人放心,这次要收拾的,是那些不长眼的蟊贼。”他指了指桌上的密报,“乌拉那拉家族的人在城外设卡,阻挠药材进入京城,想让医馆开不下去。”
小燕子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哦?那咱们要不要给他们个惊喜?就像上次那样,来个‘瓮中捉鳖’?”
沈清晏看着妻子灵动的模样,心中满是宠溺,将她轻轻搂入怀中:“都听夫人的。只是这次...为夫定会让那些人知道,动白云医馆的人,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
夜幕降临,京城的暗流仍在涌动。学士府内,福伦一家严阵以待;紫禁城的宫墙下,乌拉那拉家族与朝中势力暗中谋划;而白云医馆的灯火,却始终温暖明亮,照亮着每一个前来求医的人。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小燕子倚在沈清晏怀里,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他腰间的玉佩,忽然眼睛一亮,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相公,我有个主意!咱们让柳青和柳红两兄妹去找些病恹恹的病人,去堵住乌拉那拉家族的门!就说皇后派人把能治好他们的药扣下,结果被乌拉那拉家族给截住了,现在没人来救他们,非得让乌拉那拉家族赔偿不可!”
沈清晏挑眉,看着妻子灵动的模样,嘴角微扬:“夫人这主意妙极。既借百姓之口道出真相,又能将舆论引向我们这边。”他伸手轻轻刮了刮小燕子的鼻尖,“不过,还需大理寺配合,方能师出有名。”说罢,便提笔写下密信,命暗卫连夜送往大理寺卿手中。
翌日清晨,京城街头便出现一支奇特的队伍。柳青柳红举着写满“还我救命药”的白布幡走在最前,后面跟着二十多个面色蜡黄、拄着拐杖的病人,其中还有抱着啼哭幼儿的妇人。队伍浩浩荡荡停在乌拉那拉家族的朱漆大门前,瞬间吸引了大批百姓围观。
“各位乡亲们评评理啊!”一位老妪突然瘫坐在地,拍着青石板痛哭,“白云医馆的小神医说了,只要用上那批药材,我孙子的咳疾就能好!可皇后娘娘派人把药扣下,转头就被乌拉那拉家截走了!”
“没错!我家汉子都咳出血了!”另一个汉子咳得满脸通红,“听说药材被扣在这儿,今天拿不到药,我们全家就死在这儿!”
乌拉那拉家族的管家慌慌张张跑出来,刚要呵斥,就被此起彼伏的哭喊声淹没。随着消息传开,越来越多曾在白云医馆看过病的百姓加入声讨队伍,人群将整条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正当府内乱作一团时,街道尽头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沈清晏身着绯色官服,身后跟着数十名大理寺衙役,腰间的金牌熠熠生辉。他目光如冰,扫视着面色惨白的乌拉那拉族人:“有人举报乌拉那拉家族恶意阻挠药材入京,致使百姓无药可医。本官奉皇上旨意,今日便要彻查此事!”
“沈首辅这是何意?!”乌拉那拉家族的族长强作镇定,“我家从未...”
“搜!”沈清晏冷喝一声,衙役们立刻如潮水般涌入府邸。半个时辰后,柴房的暗格里,数十箱贴着白云医馆封条的药材被抬了出来,空气中还弥漫着熟悉的草药清香。
围观百姓顿时炸开了锅。“果然是他们干的!”“黑心肝的东西,连救命药都抢!”骂声震天,乌拉那拉族长双腿一软,瘫坐在台阶上。
沈清晏当众展开圣旨,声音响彻云霄:“乌拉那拉氏罔顾圣恩,恶意阻挠民生,着即刻抄家,主犯革职查办!”随着他的命令,府内哭喊求饶声与衙役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而不远处的街角,小燕子戴着帷帽,正冲沈清晏比了个大大的赞。
这场针对白云医馆的阴谋,就这样被小燕子和沈清晏巧妙化解。当夕阳的余晖洒在西街的医馆匾额上时,小燕子正给新抓的药包系红绳,沈清晏站在她身后,将她轻轻环住:“夫人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怕是要让京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夜里都睡不安稳了。”
“那是自然!”小燕子转身扑进他怀里,“有首辅大人撑腰,我看谁还敢动咱们的白云医馆!”窗外,白云观的铜铃随风轻响,仿佛也在为这对默契十足的夫妻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