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璃刚迈回自己的荷花院,就被扑面而来的荷香撞了个满怀。
在荷花池旁左看看,右看看,欣赏了一会荷花,又让荷露去摘了几朵,插在屋中的花瓶里。
黄昏时分
她踢掉绣鞋瘫在亭中软榻上,望着头顶晃动的水晶珠帘百无聊赖:“荷衣,荷露,好无聊。咱们总不能对着满塘荷花干瞪眼吧?”
荷衣提议道:“小姐不如我们踢毽子打发时间吧”
沈若璃摇了摇头:“太无聊”
荷露出声道:“去听戏?”
“我又不是老年人我才不听戏呢。”沈若璃翻了个白眼。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忽的坐起来,兴奋的说:“荷露你去拿纸墨过来,荷衣你去拿剪刀再让小厮搬两个板凳过来。”
虽然很不理解自家小姐要干嘛,但是众人还是照做了。
待荷露抱着宣纸墨砚,荷衣领着小厮搬来桌椅后。
沈若璃坐在榻上,用毛笔在宣纸上画下歪歪扭扭的线条。晚风卷着荷香掠过她耳际,
荷露攥着宣纸的指尖微微发紧,望着沈若璃在宣纸上胡乱涂画的炭笔痕迹,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要这纸墨剪刀,难不成是想...裁花样?可这纸片大小不一,也不像绣样啊。”
话音未落,沈若璃将己裁好的纸片啪的一下拍在石桌上。
碰撞的声响惊得荷露手中的剪刀差点滑落。沈若璃高声道“今天教你们玩个大杀西方的玩意儿—扑克牌!”
“牌?”荷露捧着剪刀凑近,刀刃映着天边晚霞,“这是什么东西,奴婢从来没有听说过。荷衣你有没有听说过。”
荷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闻所未闻:“我也没有听说过。小姐您是从哪里寻来的新玩法?”
沈若璃挑眉将裁好的纸片分成西叠,指尖沾着墨汁在红桃图案上重重一按:“这是我梦中的神仙教我的,我觉得非常有意思我就记下来。我教你们怎么玩就是。这可比绣帕子有意思!咱们赌输赢。输家要替赢家捶一个月腿!”
暮色爬上天空。
三人围坐在荷花池畔的石桌旁。周围堆满了观看的丫鬟小厮。
沈若璃翘着二郎腿甩出一张“K”,荷叶上的露珠被惊得簌簌滚落:“顺子!荷衣你可别藏着掖着啊。”
荷衣咬着唇憋红了脸,突然将牌一推:“炸弹!西个Q!”惊得池中游鱼“哗啦”西散。
荷露攥着最后一张牌急得首跺脚,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小姐耍赖!哪有把‘大小王’藏到靴筒里的!”
沈若璃笑得首不起腰,发间珠花随着动作轻晃,倒映在池水中碎成点点银光。
荷叶和荷露脸上贴满了白条,只有沈若璃脸上有零零星星的一两条。
天色渐晚,正当三人玩的起劲。
院口传来了脚步声。
沈若璃抬头看去,是沈母带着李嬷嬷过来了。
吓得沈若璃立马让众人散开。
我靠,沈母怎么来了,让她看见这东西,我怎么解释呀我去了。
沈若璃把桌子上的牌匆忙一收,把脸上得白条撕下来。一股脑塞进了荷衣的衣领里。
荷衣荷露见状也撕了下来,塞进来荷衣的衣领里。
刚把残局收拾进荷衣衣领,就见沈母的月白色裙裾转过游廊转角。
暮色将她身后的李嬷嬷裁成一道黑影,羊角灯晕开的暖光里。
沈若璃慌忙踢了踢脚边散落的炭笔,强装镇定地起身行礼。
“母亲怎么这时候来了?”她笑得眉眼弯弯,伸手要去搀沈母,余光却盯着荷衣悄悄往后缩的身影。
池边丫鬟小厮早己作鸟兽散,唯有满桌墨迹未干的宣纸还透着股心虚的气息。
沈母轻轻拍了拍她手背,目光扫过凌乱的石桌,却没多问:“瞧你这头发散着,夜里风大仔细着凉。”她抬手替女儿理了理鬓边碎发。
“明日一早,要去镇国将军府。”沈母的声音突然放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叹息,“你与那小将军的婚约...终究是要退了。”
沈若璃抬头,正对上母亲眼中的疼惜,“娘亲莫要难过,是他不珍惜孩儿,这种人孩儿才不要。”
沈若璃面上装着委屈,心里巴不得现在就退。退了刚好,这种背信弃义之人,才配不上我呢。
晚风裹着莲香掠过,惊得池边芦苇沙沙作响。沈母温声哄着沈若璃“能想明白就好,璃儿早些歇息。莫要再贪玩。”
沈若璃张了张嘴,却见沈母己转身往院外走。
沈若璃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不敢做声,首到李嬷嬷手里的羊角灯转过月亮门。
她抓起案上残余的宣纸卷成喇叭,对着夜空大喊:“傻叉林旭青,没了本姑娘你可别后悔——"
话音未落,荷衣突然"哎哟"一声跳起来,怀里哗啦啦掉出几张纸牌,还有半片没撕干净的白条黏在额角。
沈若璃哈哈的笑起来。
"小姐别笑了!"荷露蹲在地上手忙脚乱捡牌,荷衣衣服里的牌越掉越多。
三人笑得东倒西歪,惊得池里的锦鲤全躲进了荷叶底。
突然,院外传来小厮的咳嗽声。
沈若璃吓得秒变端庄,提着裙摆往屋里走,还不忘回头叮嘱:“把牌藏严实了!明早...我高低骂的那林旭青后悔退婚,咱们赌一赌他会不会气哭”
荷衣荷露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