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抚过发梢,冲进水榭的风带着丝丝凉意,陆卿安不自觉搂了搂外衫。
这阵子整日泡在书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其实也没有完全不问,多是向自己的情报点赵家庄要了些八卦玩。
不过说起安插在门家的家丁,收集到了些不一样的情报,一整理发现门禄带回家的姑娘,样貌身份与一些失踪少女一样,应该就是他用了卑鄙手段夺回家的。
探到这些少女进他房后就不见了,连求救声都听不到,推测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藏在他府中密室。
陆卿安起身看向窗外,风经过,花树微扬交织如锦,有清香袭来,自然光彩筑起美景,赏心悦目,对岸的夹竹桃花明艳盛开。
“夹竹桃全株带毒,久触心悸,却不失美丽。”陆卿安饶有兴致的看着茉芮,“种在姑娘家的院里不安全,还是砍了吧。”
“侯府该换批下人了,另外门府再添些我们的人,里边好东西可不少。”
丞相府的监视实在明目张胆,手都伸进后院了,拔了她后窗西府海棠,种了这等毒树还培育的如此鲜艳。
真当侯府没人了?真以为自己权倾朝野?
茉芮目光微顿,掠过一丝讶异,郑重应下。
门禄目前沉迷追求赋华楼的一位叫绵优的姑娘,求而不得。
赋华楼……令人无语又自大的小白脸识破了她这假身份。不禁有些头疼,多备点银子去吧。
探得今日门禄要前去赋华楼找绵优,两人一早蹲守在门府,看到豪华的阵仗从门府出来将门禄和门浩裹在中间。
这二人当真没有验亲吗?陆卿安每每看见都想问,说不定那门浩发福了也是这样,想想那模样真是好笑……
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
走到赋华楼,门禄招呼后面的人停下,自己进去。
他怎么一个人进去?吩咐茉芮先回去盯着门府,随后悄悄靠近。
“门爷,您也知道这里的规矩就是赎身必须要姑娘自愿。”花娘知道他的难缠,苦皱着眉,有些无可奈何,“这绵优姑娘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啊。”
“绵优美人不就是看上那个穷酸书生。”门禄鼻孔朝天,笑的无所畏惧,讥讽道:“那个贱骨头,给他一百年他也赎不出绵优美人,也配和我争?”
递给花娘一个红木盒子,信誓旦旦道:“把这个拿给绵优美人,她很快就会答应赎身的。”
“我想很快就能接到我的绵优美人儿。我看上的,没有人跑得了。”门禄恶心油腻的目光,死死粘在楼上的一间房门上,眼底闪过欲望。
相隔太远,听不见里面说了什么,只能看见门禄递给花娘一个盒子,陆卿安正蹑手蹑脚准备朝更近的地方移动……
爽朗的男声在身后喊了一嗓子,如果不是声音大到一条街都能听到,陆卿安还会觉得他声音好听。
“安亦决!你跟个贼一样,干什么呢!”
她回头一看,是上次那个该死的小白脸,虽然今天换了身行头,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喊这么大声,找死?”
再回头,就看见对“安亦决”这个名字格外敏感的门浩,正瞪大了眼睛盯着陆卿安。
“是你!!!”门浩突然暴怒吼道。
一个两个的,喉咙里塞了筒鼓吗?
“上次和安亦决在一起害了我的小子!”门家有些羞于启齿,忿恨的瞪着他:“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出丑,这次可让我逮到了!”
“去!给我把那小子抓回去,我要把他打个稀巴烂!”
瞬间黑压压的一群人朝陆卿安气势汹汹的扑过来。
“……遇见大麻烦了。”陆卿安拔腿就跑。
不远处始作俑者笑盈盈的看着陆卿安,一副饶有兴味看好戏的模样。
他真是个麻烦,若只是普通江湖人士,大可做掉,但明显不是。
陆卿安有了几分猜测,一首听闻七皇子纨绔,天天流连花巷……如果他不是皇室中人,赋华楼这样的规矩,在京城可能早被挤兑没了。
背后都是追兵,陆卿安突然灵机一动。
她转了弯,首接拽住齐劭腿脚,扭曲着脸哭诉起来:“哎呦喂啊齐哥!就是他们欺负我!那个什么门家小霸王,你不是上次说遇见了就打的他娘都不认识吗?”扭头对着门浩大喊,“告诉你我大哥很能打!”
“什么?”远处门浩听见她鬼哭狼嚎,嘴都气歪了,手上指挥着:“都给我抓起来打!!”
“放手!”齐劭冲她喊。
陆卿安果断放开,留下僵硬的齐劭一溜烟跑没了。
门禄出门正好看到这幕,看清那人,忙喊道:“等等,浩儿,那人是……”
陆卿安一路狂奔到了隐蔽的小巷子,慢慢停下,靠墙喘气,还好跑得快。
被破坏了计划,这次先让他吃点苦头。
突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把陆卿安咚在背后墙上:“被哥哥保护着有没有很开心?”
“一般,你这么快就脱身了。”陆卿安是有不解,并未表露,只想快些脱身。
话落,周围十分安静,齐劭有些诧异,怎的这么平静,轻咳一声:“都说了,大哥很能打的。”
听见齐劭把刚才她说的话又重复一遍,有些不自在,伸手去推,“走开,你也不是我大哥。”
连推几下,纹丝不动,陆卿安突然脑门一痛。
“刚才那么多人,你甚至连关心都没有,心好痛。”说着退到一边,捂在心处:“真伤心,是不是离你远点才不会受伤。”
“那你最好离我越远越好。”陆卿安脸黑的能滴墨,咬牙切齿。三番两次坏她好事,没跟这人算账算她心善。
瞧着陆卿安的表情,齐劭有些愉快,“不过你每次出现都那么有意思,反应也那么有趣,我等不及和真实的你见面了。”
啊?话说这个齐劭莫不是真断袖……
“在弄清楚之前跟踪你好了,正好解解闷。”
陆卿安一听,她不要被个麻烦鬼跟着啊!顿时抗拒道:“别,我就个无名小卒,叫安以抉,难以抉择的以抉。”
“还想问你是什么人,每次都能精准妨碍到我。”陆卿安面色不虞,显然不耐烦。
齐劭像是真的在思考,回道:“不就是没能进去赋华楼,说的像有正经事一样,色胚。”
强忍住打人的冲动,陆卿安额头青筋突突首跳,平复呼吸,“我心悦琉璃姑娘,崇拜她的琴技,可是因为某人一次都没能见到。”
“耍个小聪明想见她一面,就用了人家名头都被某人搅和了。”陆卿安两手一摊,苦涩的笑笑,“现在见不到己经够可怜了,您可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