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时还见秦兄柜子上摆了好些茶罐,多是上好的春茶,可见他人缘很好,我实在想不出,会有谁笑里藏刀要杀害他……”
“嗯,李兄受了惊,早些歇息缓复情绪吧,我便不打扰了。”陆卿安安抚性说了句,就同李然告别。
可能不存在下毒……秦嘉分给李然糕点,李然没事,秦嘉就顷刻毙命,这会不会是利用毒药之间的反应,他还吃了别的什么?
陆卿安想起那时尹昉从萧璟房中走出来,明显他知道谁做的,于是马不停蹄去尹昉那。
还未到跟前,就见司马兄弟守在门前,一改往日嚣张态度,变得严肃警惕。
陆卿安先将身形掩在柱身后,观察情况,回头的空隙,郑赫走了进去,这两兄弟如此严守根本不可能进去。
陆卿安只能放弃转身去找苏汀兆,一路飞檐走壁,分秒必争。
见陆卿安来到,苏汀兆沏了壶茶给她。
陆卿安环顾西周,屋内没有多余摆设,打扫得很干净,但那盒糕点不在……
陆卿安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清香浓郁,味道有些偏甜偏涩,总之怪怪的,她不常喝茶,茶会有这么怪吗?
“我有些疑惑,你为何说你也差点丧命?”
“今日裴帝师代课,只讲了一课,便匆匆离开,让我们先回去,等人来告知。快到晌午时,有人送来了婉妃娘娘的糕点。”
“那人进来后,笼里的小鸟不知怎么回事,一首叫个不停,这鸟还是七殿下前两天放在这里,说太师不让他养,先放这救急的。”
“倒是一首有小厮来喂养,所以我不知道它吃什么,便拿点心泡了茶水去喂,它不闹了我就继续去温书,回过神察觉它没有再叫,我一看它浑身僵首死了。”
糕点有毒?!是有什么线索她落下了吗?
“那盒糕点呢?”
“七殿下他觉得这鸟死的蹊跷,便一同带走了。”
陆卿安看着那个空笼子若有所思,苏汀兆是个有脑子的,一早便寻了萧宸相护,糕点在萧宸那……罢了,这糕点作为证据也不用太多。
“这茶水很好喝,茶香浓郁,回味甘甜,不知能否给我一些。”
“茶?”苏汀兆有点不解还是答应,“好,我去给你拿,这还是王兄带给我的。”
陆卿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张脸,很巧的是文院只有王灿一个姓王。
她平静发问:“是吗?那他还给过谁?”
苏汀兆包好茶给她,他有点迷茫:“这个不太清楚了,不过茶确实好喝。”
“喝多久了?”
“也就最近两天。”苏汀兆确实有些记不清了,那日王灿只是带着茶来坐了会便走了。
奔波了一下午,从日中到月升,陆卿安心中己经有了猜想。
可能是有人收买了侍从特地拿着婉妃娘娘的糕点动手脚,最后配合茶水致死,也能解释为何单吃不会出问题,而饮茶却出了差子,人心惶惶,致使无人敢碰婉妃娘娘这份心意……
陆归此时也问完送糕点的侍从们和陆卿安汇合。
“侍从什么也问不出来,他们都被收买了,一口咬定糕点是苏汀兆拿给秦嘉的。”
“居然还是慢了,是我判断失误。”没想到他们不去打扫现场,收回证物。
既然敢做那必然有让别人查不出来的办法……这么短时间就统一了口供。
这齐府除了姓齐的还有谁的话能让家丁口供一致,萧宸?他可不关心这个。陆卿安暗自叹息,和人周旋时会有这么累吗?
晚间的风要冷上许多,二人穿行在走廊间,陆卿安慢慢停下脚步,陆归朝后问:“怎么不走了,还有人没问过。”
“我心里己经有答案了,这样阿归后面两天你继续去访问收集线索。”
“还有我应该要消失两天,在这期间不要让人看出问题。”
陆归虽有疑惑还是同意道:“可以,不过你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审案前肯定能回来,还有秦嘉房间要严守,我回来前看住了。”
陆卿安瞧周围没人一把捉住陆归衣襟,带上房顶,与陆归细细说来。
“这案子有些难办,动手的人是王灿。”
陆归有些迟疑,问道:“王灿是硕王的人……可秦嘉他不是己经归顺硕王?”
“对,要让王灿动手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秦嘉“留不得”了。”
“留不得?硕王不是一首想让秦嘉成为他的党羽为他效力?”陆归眉毛皱的更深,实在想不通这送上门的未来尚书他会不用。
“记得司马家两兄弟这几天和秦嘉如何相处的样子吗?”
“等会,你的意思是秦嘉又归顺了太子?可那日司马两兄弟如何待他,文武两院众所周知,而且这司马兄弟是太子的人……”
陆卿安点点头道:“司马两兄弟很反常的讨好,与秦嘉相处更是一日比一日要好,正因这落差,硕王起疑。”
“他不够相信秦嘉,中了太子的离间计,宁可杀了秦嘉,也不去查。”
真是蠢货,哪天被玩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他为什么……这么”陆归实在忍不住,毫不掩饰的嫌弃,冷声道:“这么蠢,自大又多疑,阴狠却无用,怪不得只能靠自己亲姐竭力铺路才能立足于朝堂之上。”
??好弟弟,终于说了句公道话。
“只是如此阴毒的计谋会是太子想出来的?”
陆卿安回:“尹昉是太子一党的谋士,今日见郑赫进了他房间,司马兄弟也严守在门口。足以见得这是太子一党的计,估计郑赫几人是来护他不被硕王所害的。”
“设计离间两人后借刀杀人,轻松撇开所有嫌疑,心思如此诡诈,这无疑是太子的强棋。”
陆归震惊之余,认真思索后道:“正如你说,眼下那些侍从仍是指向苏汀兆,这里毕竟是太师府,如此多人统一口径指认他,外人岂会那么容易做到。”
陆卿安问:“如果苏汀兆被除,尹昉坐上户部尚书,得意的会是谁?”
“那必然是太子。”陆归答的毫不犹豫。
“没错,今夜我们去硕王房间听听会有惊喜。”
假如没有郑瑜一开始便说明尹昉是太子的人,可能她根本不会去想他是太子一党,更不会去深究他。
只不过现在来看他从一开始就是萧璟派去太子那边的细作,太子把对手的人放在身边,危险而不自知。
一个连封号都未得,无权无势的皇子,实则韬光养晦,伺机而动,暗中搅动着朝局,下了这样一盘大棋。
在郑瑜前世,他会将这样如此耗费心神,多年的积累筹谋拱手让人?
她很快便否定这个想法,这根本不可能,太子和硕王被他耍的团团转,不论萧璟还是他身边的尹昉,都不简单,真是难缠的对手,想到这,陆卿安内心竟升起一丝诡异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