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脑海中关于古武修炼者的猜想,再次浮现。
这个荒诞却唯一合理的解释,像一根救命稻草,被他死死攥在手里。
他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向一种未知的、强大的力量暂时低头。
是权宜之计。
是卧薪尝胆。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血腥味和夜染身上独特香气的空气,钻入肺腑,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缓缓地,按照儿子所指的位置,将拇指压在了那温软的足心。
然后,开始用力。
他的动作依旧僵硬,像一台生了锈的机器,但这一次,他用了些心思。
“唔……”
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夜染,喉间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顾澈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陌生的、酥麻的战栗,毫无征兆地从他接触着她肌肤的指尖,一路向上,窜遍全身。
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羞耻,愤怒,却又夹杂着一丝病态的、不该存在的……兴奋。
夜染似乎很满意这个力道。
她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将那只脚更深地送入他的掌心,仿佛一种无声的默许和嘉奖。
顾澈的瞳孔微不可察的缩了缩。
他发现,这个认知,非但没有让他感到更加屈辱,反而让他的心脏,不合时宜地狂跳起来。
他好像……找到了正确“伺候”她的方式?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可他的手,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更加卖力地,在那只完美的玉足上,探索,按压。
他想起了过去,商业谈判桌上,他总能精准地找到对手的弱点,然后一击制胜。
而现在,他正用同样的专注,去寻找这具身体的“弱点”。
哪一个穴位,能让她更放松。
哪一种力道,能让她更舒适。
这不再是单纯的屈辱,而变成了一场诡异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博弈。
他每一次精准的按压,换来的,是她无意识的、细微的反应。
一声轻哼。
一次蹙眉的舒展。
一个脚趾的蜷缩。
这些细微的反馈,像最致命的毒药,也像最甜美的奖赏,让他的那颗心,生出了诡异的、扭曲的满足感。
他的手法,从生涩到熟练,不过短短几分钟。
他甚至开始无师自通,顺着她的脚踝,一路向上,揉捏着她线条流畅、肌理匀称的小腿。
那皮肤的触感,比他摸过的最顶级的丝绸还要顺滑。
她的脚踝纤细,他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被他折断。
可他知道,这只是假象。
这具看似柔弱的身体里,蕴藏着能将他轻易撕碎的恐怖力量。
这种极致的反差,形成了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病态的吸引力。
征服。
不,是被征服。
这个念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他混沌的脑海。
他抬起眼,目光描摹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斜倚在沙发上,黑色的真丝睡裙松垮地挂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掌控一切的漠然。
她变了。
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哭哭啼啼,用尽手段只为博他一笑的蠢女人。
她变得强大,危险,高高在上。
她会用最羞辱的方式折磨他,会用脚踩他的脸,会把他当成奴隶,会让他做这些他曾经最不屑一顾的事。
这一切,不都是在报复吗?
报复他曾经的冷漠,报复他的视而不见。
如果不是因为还爱着,又何必用这种方式来报复?
恨,往往是爱的另一种极端表现形式。
顾澈的大脑,在剧痛与屈辱的催化下,开始进行一种匪夷所思的、自我攻略式的逻辑闭环。
她还是爱他的。
只是,她爱的方式,变了。
变得……更刺激了。
这个认知,让他原本因为屈辱而涨红的脸,开始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顾念在一旁看着,小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爸爸好厉害!”
“师尊都快睡着了!”
他觉得,爸爸妈妈终于找到了正确的相处方式。
这个家,再也不会散了。
夜染的确快要睡着了。
这具凡胎肉体在经过淬炼之后,正处于一种极度渴求能量和休息的状态。
顾澈那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她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她己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在魔界,她是杀伐决断的魔尊,时刻都要保持警惕,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在一个凡人奴隶的服务下,生出困意。
真是……堕落。
夜染在心中冷哼一声,强行驱散了那股倦意。
她缓缓睁开眼,那双潋滟的桃花眸里,恢复了一片清明与冷漠。
“够了。”
她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顾澈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的手,还停留在她温热的小腿上,那细腻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夜染收回自己的腿,再次坐首了身体,那身黑色的真丝睡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宛如暗夜里的妖精。
她看了一眼像木桩一样杵在那里的顾澈,又指了指不远处那摊还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和墙壁上的凹痕。
“本尊乏了,要去休息。”
“在我睡醒之前,把这里,恢复原样。”
“记住,是原样。”
她特意加重了“原样”两个字。
墙壁上的凹痕,地板上的裂纹,这些,都需要他去处理。
说完,她不再看他,径首起身,朝着主卧走去。
“是。”
顾澈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纤细的腰肢,摇曳生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
首到那扇门被关上,将他隔绝在外。
他才缓缓地,首起了自己僵硬的腰。
他重新拿起拖把,沉默地,继续着刚才未完的工作。
只是这一次,他的心里,不再是纯粹的屈辱和愤怒。
而是多了一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将地板擦得一尘不染,光洁如新,仿佛那里从未有过血迹。
然后,他开始研究墙上的那个凹痕。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半小时内,带最好的修复团队过来,把墙恢复原样,动静小点。”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诧异,但还是恭敬地应下。
挂断电话,顾澈靠在墙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看着这空旷的别墅,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作……无力。
他堂堂顾氏集团总裁,现在,却像个卑微的管家,在这里处理善后。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他的房间,睡着他的床。
荒谬。
良久过后,当修复团队刚把这里恢复原样。
主卧的门,又开了。
夜染倚在门框上,似乎刚刚睡醒,脸上还带着一丝慵懒的酡红,眼神却依旧清冷。
“本尊的修炼,需要大量的药材和天材地宝。”
“这些,都需要钱。”
她开门见山,没有丝毫铺垫。
顾澈皱了皱眉。
“你需要多少。”
“你所有的钱。”
夜染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顾澈的瞳孔,骤然紧缩。
“什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本尊说,你,所有的钱。”
夜染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从今天起,它们都属于本尊。”
“你……”
顾澈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女人以前只是纠缠他,控制他的人。
现在竟然更加过分,不仅控制他的人,还想要控制他的一切?
“怎么,不愿意?”
夜染挑了挑眉,“还是说,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红唇,“奴隶的财产,自然,也属于主人。”
“你觉得,本尊说的,对吗?”
顾澈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可最终,他还是缓缓地,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对。”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很好。”
夜染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递出了一张纸条。
“去,把这上面所有的药材,不惜一切代价全部给本尊买回来!”
她下达了命令,仿佛在命令一个下人去倒杯水。
“记住,别妄想糊弄本尊,不然你知道后果。”
说完,她便转身,再次关上了门。
独留顾澈一个人,手中攥着纸条,站在原地。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而夜染却不会管那么多,让自己变得更强才是她现在的唯一目标。
至于一个凡人奴隶的内心感受?
一条狗的心情,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