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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洒在实验小学一年三班教室里。空气里浮动着粉笔灰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家长们身上各种香水、汗水的复杂气息。
林晚晴坐在陈念小小的课桌前，身体微微前倾，努力挺首腰背。她今天特意穿了那件米色的薄呢外套——衣柜里最体面的一件。陈念紧紧挨着她，小手不安地揪着她外套的下摆，小脸绷得紧紧的。
讲台上，班主任王老师结束了学期总结，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台下家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各位家长，为了孩子们能赢在起跑线，冲刺重点初中，我们强烈推荐参加‘启航培优’的寒假特训营！名师授课，小班教学，效果有口皆碑。”她顿了顿，声音拔高，“名额有限，现在报名有内部优惠价，原价6980，现在只需5980！今天现场缴费优先锁定名额！”
“5980”这个数字像块巨石砸进林晚晴心里。她放在膝上的手瞬间冰凉，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解锁，刺眼的光映亮她苍白的脸。银行APP的图标上，那个红色的数字“624.83”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一缩。她飞快地息屏，掌心一片湿黏的冷汗。周围响起家长们低低的议论声，有人开始掏钱包，有人拿出手机准备转账。林晚晴感到无数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窘迫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用力着陈念课本粗糙的封面边缘，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老师，”一个温和沉稳的男声在安静的教室里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解围意味，“念念妈妈可能一时没带够现金。这样，念念这孩子聪明，我看好她。这笔费用，我先垫上。”林晚晴猛地抬头，只见张浩哲不知何时己站在她课桌旁，脸上带着令人安心的微笑。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羊绒大衣，显得肩宽腿长，气质卓然。他从一个精致的皮夹里利落地抽出六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轻轻放在王老师面前的讲台上，动作从容不迫。
王老师的脸色瞬间由公事公办的严肃转为热情洋溢：“哎呀，张总您太客气了！念念有您这样的叔叔真是福气！”周围的家长们也投来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
“应该的。”张浩哲微微颔首，转向林晚晴和陈念，笑容温暖，“晚晴，别担心这点小事。念念，要加油哦！”他伸手，很自然地想摸摸陈念的头。陈念却像受惊的小鹿，猛地往林晚晴怀里一缩，把脸藏了起来。张浩哲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收回，笑容不变，仿佛只是拂去一丝灰尘。
走出教学楼，寒风扑面。林晚晴抱着陈念，还在为刚才的窘迫和那六千块钱心绪不宁。“张总，太谢谢您了，钱我一定会尽快……”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张浩哲温和地打断。
“举手之劳，别总挂在心上。”他随意地按了下车钥匙，不远处一辆线条流畅、光可鉴人的黑色宝马X5“啾”地应了一声，双闪灯优雅地亮起。“天冷，又带着孩子，我送你们回去吧？顺路。”他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真皮座椅特有的柔和光泽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与车外凛冽的寒风形成鲜明对比。林晚晴抱着陈念，犹豫着，最终还是被那份体贴和车内暖融的气息所打动，低声道谢，抱着孩子坐进了那舒适得近乎奢华的车厢。陈念紧紧抓着妈妈的衣服，大眼睛好奇又怯生生地打量着车内光亮的屏幕和精致的按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