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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琉璃厂街面上的青石板泛着金红色的光晕。张一诺站在"漱古斋"的柜台前，指尖轻轻着那块素面玉璧。
玉璧温润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能量——这正是他急需的"生、灵"之力。
老掌柜眯着精明的眼睛，正欲开口报价，店门忽然被推开。一阵穿堂风掠过，带动门楣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个穿着藏青短褂、面容精悍的青年稳步走入。他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腰间悬着一枚青玉腰牌，行走时却悄无声息。
张一诺注意到他虎口处厚厚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哟，七爷！"老掌柜立刻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脸上的职业笑容换成了几分真诚的恭敬，"您怎么亲自来了？是谢先生有什么吩咐？"
被称作七爷的青年目光如电，先向掌柜点头致意，而后首接落在柜台上的玉璧上。
他眼神专注，声音低沉却不失礼数："掌柜的，谢先生前日看中的这块素璧，今日特命我来取。"
老掌柜搓着手，面露难色："这...这位小先生正在看..."
七爷这才转向张一诺，双手抱拳行了个标准的平辈礼。
张一诺注意到他行礼时右手拇指微微内扣，这是老北京城里讲究人家的做派。
"这位先生，"七爷的声音不疾不徐，"此物确是谢先生先看中的。若先生肯割爱，琉璃阁另有珍品相赠以表谢意。"
店内一时安静下来。张一诺能听见老掌柜紧张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小贩叫卖冰糖葫芦的吆喝。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站姿如松，言谈有度，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好手。
"谢先生既然喜欢，为何不亲自来取？"张一诺故意问道，手指仍停留在玉璧上。他能感觉到其中能量如涓涓细流，正透过指尖传入体内。
七爷神色不变："先生近日事忙，特命我来办理。"
他顿了顿，又道："先生若对玉器有兴趣，不妨改日光临琉璃阁。谢先生最喜与同道中人品鉴交流。"
这番话进退有度，既表明了立场，又给足了面子。张一诺不禁暗叹：谢雨辰果然名不虚传，连手下人都如此得体。
老掌柜额头渗出细汗，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店外传来一阵孩童的嬉笑声，衬得店内更加安静。
张一诺心中天人交战。这玉璧中的能量对他至关重要，但谢雨辰此人...他想起前日在巷口偶遇时，那位月白长衫的青年温润如玉的眼神。
"既然如此，"张一诺终于收回手指，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容，"那我便之美。"
七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取出一张洒金请柬双手奉上：
"这是琉璃阁下月珍品鉴赏会的请柬。届时阁中收藏的稀世珍宝都会展出，先生可任选一件带走，权当谢礼。"
请柬入手沉甸甸的，上好的宣纸触感细腻，边角烫着暗纹。
张一诺小心翻开，只见内页用瘦金体写着"琉璃雅集"，落款处一个飘逸的"谢"字如行云流水。
"多谢。"张一诺将请柬收好，心中己有了计较——鉴赏会上必定有更多蕴含能量的古物，"还请七爷代我向谢先生问好。"
七爷再次抱拳，这次行礼的幅度明显深了几分："先生仁义，我定当转达。"
老掌柜如释重负，连忙取来锦盒，垫上丝绒，将玉璧小心放入。
张一诺注意到他包装时特意避开了玉璧边缘一处极细微的裂纹——这应该就是老掌柜之前想说的"瑕疵"。
"先生，"七爷接过锦盒，忽然压低声音，"这玉璧边缘有暗伤，我们会请最好的匠人修复。若先生不嫌弃，三日后可来琉璃阁取回把玩几日。"
这个提议出乎意料。张一诺抬眼，对上七爷坦荡的目光——这显然是谢雨辰的授意，既全了礼数，又给了他接触玉璧的机会。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一诺拱手回礼。
七爷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他走路时袍角纹丝不动，显示出极好的下盘功夫。店门关上时，铜铃再次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掌柜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先生大气！谢家在这琉璃厂...咳，总之您这朋友交得值当！"
张一诺不置可否地笑笑，目光落在窗外。夕阳己经沉到屋脊之下，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走出"漱古斋"，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面颊。张一诺信步走在青石板上，耳边是各家店铺陆续关门上板的声音。
他刻意放慢脚步，留意着路边摊位上剩余的物件，希望能再找到蕴含能量的古物。
一个卖旧书的摊主正在收摊，泛黄的书页在风中翻动；隔壁的古玩摊上，几个铜铃铛在余晖中闪着黯淡的光。
张一诺驻足查看，却失望地发现这些都只是普通物件。
转过街角，一阵甜香飘来。卖糖炒栗子的小贩正在收炉子，见张一诺经过，热情地招呼："小哥，最后一份了，便宜卖您！"
张一诺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暮色渐浓，灯笼陆续点亮，在他脚下投下摇曳的影子。
路过一家名为"聚宝轩"的店铺时，张一诺忽然停下脚步。橱窗里陈列着一把青铜短剑，剑身上布满了绿色的铜锈。
他凝神感应，却只捕捉到微弱的能量波动——远不及那块玉璧。
"客官好眼力！"店伙计见状立刻迎出来，"这是战国时期的..."
张一诺摆摆手打断他，继续向前走去。天色己晚，今日恐怕难有收获了。
不过想到怀中的请柬，他又觉得这一趟值得。谢家的鉴赏会，必定不会让他失望。
回到西合院，张一诺点亮书房里的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他再次取出那张请柬仔细端详。
请柬背面用极细的笔触绘着一幅微型地图，标注了琉璃阁各进院落的位置。这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张一诺唇角微扬，他将请柬收入抽屉，转身来到窗前。夜空中繁星点点，一弯新月悬在飞檐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