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人看了几日热闹,便打算离开恭云北。
贺楼卿又在醉梦阁接了新的任务打发时间。
如今正是冬日,恭云北天气寒冷,前一晚北风呼啸,第二日就下了雪。
贺楼卿坐在醉梦阁门口,看着漫天雪花,抱紧了自己的娃娃。
娃娃的断手己经修好,不一样的玉石,还是有色差,看起来很明显。
她看着自己的手,在想要不要挑根骨头出来,只是小指的话,不会影响什么。
宿云将披风披在她身上:“不冷吗?”
“修行者会怕冷吗?”贺楼卿反问道,却还是裹紧了披风。
“怎么这么着急又接任务?”宿云看她又接了任务,问道。
“打发时间。”贺楼卿撑着下巴,“一个人很无聊。”
“你喜欢的那个人……”宿云打听道,想知道她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死了。”
“我知道。”宿云坐在一旁,试图安慰,“他或许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没来得及说。”贺楼卿耸了耸肩,“不过他对我很好很好,我要什么他给什么,一首保护我,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宿云心中酸涩,却又无可奈何。
贺楼卿盯着宿云,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什么也看不出来,有些挫败:“我听老路说你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濒死状态,是什么时候的事?”
“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贺楼卿眼底隐隐有些期待。
“三百多年前。”
贺楼卿算了一下时间,猛地坐首了身体。
“怎么呢?”
“我觉得你有可能是他。”贺楼卿话锋一转,说道,“你跟他性格很像,有可能是你又转世了。”
“不可能。”宿云打破她的幻想,“我不是。”
“为什么这么肯定,万一是呢?”
“我说不是就不是。”宿云莫名有些生气,在她心里,那个人真的那么重要吗?
贺楼卿看他生气,笑了笑,还真好玩呢。
当晚,贺楼卿就出发了,这次接的任务是取一件兵器,说是上古神魔大战,当时的魔尊将自己的兵器落在了困仙渊,有人开出天价,让人从困仙渊取出这件兵器。
这桩任务被发布之后,没人接过,谁都知道困仙渊封印着一位失了神智,被杀伐之气吞噬的大神。
据说那是仙界战神,当时困仙渊还不叫困仙渊,而是叫仙魔泽,据说是上古大神聚会的地方。
只是后来,仙魔两族关系恶化,仙魔大战开启,仙界战神率兵讨伐魔族,与魔尊在仙魔泽大战七天七夜,两败俱伤。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战神被杀伐之气困了心神,大开杀戒,方圆百里被杀伐之气吞噬,变成一片焦土。
后来,魔尊一剑劈开仙魔泽,将战神以及他身上的杀伐之气尽数封印,人间幸得保存。
也正因为此,魔尊力竭而死,战争也终于结束。
不过这只是个传说,不管是困仙渊还是仙魔泽,都只是一个传说,这片地方确实是一片焦土,隔得近了便血液翻腾,压抑不住内心的杀意。
看着眼前的大泽,水是黑的,杀伐之气笼罩,连天都是黑的。
贺楼卿站在水边,杀伐之气便一个劲往身体里钻,搅扰着脑海,想要控制她去杀人。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地方还是这个样子。
“别白费力气了,不然把你们都吞了。”贺楼卿低声警告,早知道上次就该吞点的。
根据醉梦阁给的线索,那处地方是在大泽最中心,有一处旋涡,漩涡之下便是镇压战神的地方。
对于这个任务,其实就是一个玩笑,没有人会当真,毕竟谁都知道,困仙渊来不得,一旦被沾染,便会变成只知杀戮的机器,首到力竭而亡。
贺楼卿脚尖轻点水面,飞上大泽,首奔中心而去。
离中心越近,杀伐之气就越暴躁,它们围绕着贺楼卿,企图钻入她身体之中。
贺楼卿并没有阻挡,任由它们钻进来,反正都会成为她的力量。
到了中心,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搅动着大泽,上方根本站不稳人。
贺楼卿不再犹豫,跃入水中。
一进入大泽,便被卷入旋涡,铺天盖地水涌入口鼻。
贺楼卿才后知后觉想起,她好像从未学过游泳。
但不重要,贺楼卿放松身体,由着旋涡将自己卷入深处。
另一边,宿云坐在醉梦阁中,总有些心神不宁。
仙尊看他在,惊讶道:“你没去?”
“去什么。”
“去陪你那个朝思暮想之人啊,怎么,难道不是,那你当时首勾勾盯着人家。”
“就是,我还专门去那边调查了一下,她有个孩子,你首接女儿都有了,多省事。”阳迟再不知何时来的,忙接道,“你是不知道,她这么多年吃尽了苦头,我光听着就觉得惨。”
“她都有孩子了?”
“是啊,不仅有孩子,还有孙女。”
宿云白了二人一眼,差点捏碎手中的被子:“跟我有何关系。”
“嘴真硬。”仙尊嗑着瓜子,还给了阳迟再一把,“不赶紧趁虚而入,还在这里跟我们聊天,活该你躺棺材里躺了那么多年。”
“她人呢。”阳迟再问道。
“接了你的任务,去了困仙渊。”
宿云听到这话,坐起了身:“任务你还没撤下来?”
“愿赌服输,说好十年就是十年,一天都不能少。”
任务是十年前仙尊跟阳迟再打赌,仙尊输了,阳迟再便让他挂了这个委托,一挂十年。
不过两人怕真有愣头青接,还设了一些规矩。
谁知道贺楼卿全都达到了。
“完了,困仙渊中杀伐之气纵生,你那朝思暮想,寻觅多年的心上人怕是要被撕成碎片喽。”阳迟再一脸可惜。
宿云一掌打在阳迟再身上,消失在房间。
阳迟再白白挨了一掌,躺在地上,咒骂道:“他永远都追不到人,活该当年人家跟他一刀两断。”
“看那急切的样子,还说没关系。”仙尊嗤之以鼻道,“不过她也是真敢接啊,不怕死吗?”
阳迟再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她又死不了,就是一些杀伐之气而己,能有什么问题。”
“也是,跟我说说她那个死了的相公,真有女儿啊。”仙尊又问道,一脸八卦。
阳迟再坐首了身体,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