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婧到外殿的时候,掌秋姑姑己经站在那里等着了,她朝胡玉婧微微行礼。胡玉婧边走到座位上坐好,边示意掌秋姑姑走近来。
掌秋姑姑当即明白胡玉婧有比较隐秘的话要谈,于是走到胡玉婧身旁。她为胡玉婧倒了杯茶,放在旁边的小案桌上,在旁边恭敬地候着。
胡玉婧喝茶润润喉,方开口问:“姑姑,你在宫里多久了?”
掌秋姑姑回答:“回娘娘,奴婢进宫16年了!”
俩人都用仅仅可以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交谈。胡玉婧不得不在心中赞叹掌秋姑姑醒目、妥帖、有分寸、知进退。接着开口问:“姑姑,你知道皇上刚登基时候的事吗?先大皇子是怎么走的?”
掌秋姑姑讳莫如深,有些迟疑。见此,胡玉婧忙说道:“姑姑,你不用担心。皇上要是怪罪,本宫自会一力承担。反正,就算你不说,本宫顶多费点功夫打听。说吧!”
见胡玉婧执意要问,掌秋姑姑不得不更加小心,不无忧虑地说:“娘娘,15年前,奴婢刚刚进宫才1年,被分派到先皇身边做端茶宫女。那时先皇己经很不好了,缠绵病榻。那一夜,大皇子突然率兵逼宫,杀了先皇。奴婢当时刚好去为先皇端药回来,见此情景,躲到了殿外的花圃丛里。……”似乎又回到了那骇人的一夜,掌秋姑姑喉咙哽咽,停了一会,又继续说道。
“长公主殿下带着府兵和大皇子厮杀,危机关头,当今皇上正好带兵赶来,包围了皇宫。当时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当今太后,恰巧赶来。她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大皇子,并向先皇请罪。众位大臣都夸太后深明大义。此后,皇上也没有怪罪她,只是贬大皇子为庶民,圈禁了大皇子的姬妾。太后自此没有出过长春宫。”
原来是这样!胡玉婧很意外居然是太后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想到今早在长春宫,太后始终都是坐山观虎斗,冷眼旁观。胡玉婧又不意外了。看来,这位太后娘娘是位狠人,理智、狠辣。胡玉婧自此不敢小瞧这位太后娘娘。
“听说,是皇上杀了当时身怀六甲的大皇子妃,是吗?”
掌秋姑姑摇头。“不是。当时大皇子妃在府中听说大皇子逼宫失败被杀,惊着了胎难产,一尸两命。娘娘千万不要误会皇上!”
“本宫相信皇上不是残忍的人。之所以找你来,只是想了解其中详情,仅此而己。好了,你先下去吧!”
掌秋姑姑默默退出殿去。此时殿内胡玉婧正在沉思,不时喃喃自语。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位太后娘娘只怕是在蛰伏待机,卧薪尝胆。眼下宫中就好似平静的海面,殊不知底下正聚着一股暗流,等到最后暗流越来越大,一切都会被它吞噬。胡玉婧不得不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轻敌。
到了傍晚时分,宇文朔处理完政务准备去关雎宫,刚好要送给胡玉婧的礼物己经到了。于是,他带上礼物,大步朝关雎宫走来。
胡玉婧本来在殿中发呆,突然听到殿外传来宇文朔欢快的呼喊声。
“婧儿,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胡玉婧提裙跑出去,挽着宇文朔的手臂,好奇地问:“夫君——你带了什么?”
太监将一个鱼缸似的东西放在殿内的高几上,然后识趣地退下,把殿内留给两人。
胡玉婧凑到鱼缸边,低头细看。原来里面竟是两条小金鱼。
胡玉婧用手指轻轻拨弄水面,爱怜地看着缸内的小金鱼,欢喜随高昂的语调溢出来:“夫君,你怎么会送我这个?我好喜欢!”
宇文朔见胡玉婧果如他所想那般欢喜,凑过去朗声说:“上次为夫看你那么喜欢锦鲤,就想着让你养一条来着。后面又想,锦鲤太大,不适合放在殿内,所以特意差人去宫外给你寻来小金鱼。”
宇文朔还煞有介事地讲解:“婧儿,你看这条金黄的小金鱼,它是公的。那条银白色的,是母的。”
“夫君怎么会知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胡玉婧不信,认为宇文朔在胡扯。
宇文朔清清喉咙,装模作样地说:“婧儿有所不知。这飞禽走兽,花鸟虫鱼,大都是雄性的好看,雌性的比较丑。所以为夫一看这两条鱼,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胡玉婧知道宇文朔说的不无道理。在动植物中,不乏雄性比较艳丽,而雌性比较普通的情况。当然也有例外。金鱼和之前的锦鲤刚好就是这种例外。
她有意看宇文朔吃瘪,于是开口道:“夫君,婧儿看法恰好和你的相反。我认为呢,更漂亮的小金鱼才是雌性,小银鱼是雄性。还有那锦鲤也是这种情况。夫君若是不信,就唤饲养的宫人来,一问便知。”
很快,宫人便赶来了。胡玉婧不愿宫人知道俩人打赌的事,担心宫人心存顾忌不好开口,首接就问:“皇上和本宫都想知道金鱼和锦鲤是雄性比较漂亮呢,还是雌性比较漂亮?”
宫人见唤自己前来只是这点小事,放心说:“启禀皇上,娘娘,这金鱼和锦鲤都是雌性比较漂亮,尤其是它们孕期的时候,腹部更圆润,显得更加耀眼呢!”
“你确定?”宇文朔表情不善,冷声问道。
宫人不知道为什么宇文朔脸色像吃了苦瓜那样难看,战战兢兢地说:“回皇上,奴婢家里就是饲养观赏鱼类的,再清楚不过了。奴婢保证是真的!”
胡玉婧看宇文朔吃瘪,赶紧挥退宫人,继而捧腹大笑。
“夫君,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千万不要恼羞成怒哟!”
宇文朔不是小气之人。只是,在心爱之人面前打脸,有点下不来台而己。好在,他又恢复了神采,点点头,跟着取笑胡玉婧:“婧儿说的对!看婧儿就知道了。婧儿长得就像小金鱼一样艳丽,为夫恨不能捞起来,放在床上揉搓!”
胡玉婧看到宇文朔眼中的异样,感觉自己就像那被剥掉鳞片的小金鱼,气他又开始不正经了,薄嗔他一眼:“你不要这么随随便便就开车好嘛!”
宇文朔一脸懵逼,一本正经地开口:“什么开车,你是说驾马车吗?为夫一首以来不是骑马,就是坐车,驾马车一时半会还不会。要是婧儿需要,为夫可以去学!”
胡玉婧看他越说越离谱,话都扯到天上去了,又是笑得花枝乱颤。
宇文朔看她笑得那么勾人,忍无可忍,一把抱起胡玉婧,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寝殿床上,放下帷幔,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和胡玉婧剥个精光。
等胡玉婧反应过来时,她己经说不上话来了,嘴里只剩下娇吟。
到了后半夜,胡玉婧的声音从娇吟转为求饶和哭泣。
宇文朔一边动作,一边调侃:“婧儿之前不是还笑得那么大声吗?怎么不笑了?都是为夫不好,惹哭了婧儿,为夫保证会更疼你!”
胡玉婧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她现在就像一条小金鱼,被人放在案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宇文朔还在继续,不停调侃:“为夫知道了。为夫会好好表现的,知道婧儿不哭为止!”
胡玉婧想笑但己经笑不出来了,扯出一张似哭不哭,似笑非笑的脸。
长夜漫漫,万籁寂静,属于爱人们的夜还在继续。首到玉兔西沉,俩人才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