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芊月尖利的笑声刺破夜空。弩箭钉入书房门框的瞬间,裴琰之己揽住阮棠的腰侧身翻滚,第二支箭擦着他的肩头划过,"夺"地钉入地板。
院中火把摇曳,映出二十余名黑衣人持刀逼近的身影。阮棠从裴琰之怀中挣出,反手抽出案几下的双剑:"分头突围!"
"西墙!"裴琰之格开一支流矢,剑锋在月光下划出冷弧,"赵岩在那边接应!"
话音未落,西侧回廊突然爆出巨响。三个壮汉撞破雕花隔扇冲入,为首疤脸男的刀光首取阮棠咽喉:"七皇子要你的命!"
阮棠旋身避让,剑尖精准挑中对方手腕。疤脸男吃痛松手,却从腰间摸出个铁蒺藜掷来!裴琰之挥剑击飞暗器,铁蒺藜撞上墙壁反弹,竟将一名黑衣刺客当场击倒。
"放箭!"上官芊月在暗处厉喝。
箭雨袭来之际,一道黑影从屋顶飞扑而下——赵岩手持藤牌挡在二人身前,箭矢"哆哆"钉入木盾。"将军!地窖!"他左臂己中一箭,仍奋力踹开一名刺客,"桃枝她们撤了!"
裴琰之剑势如虹,在包围圈中撕开缺口。阮棠刚要跟上,脚踝突然剧痛——上官芊月不知何时逼近,手中铁链鞭狠狠抽在她小腿上!
"跑啊!"上官芊月狞笑着甩动铁链,"看你能挨几下!"
铁链如毒蛇再度袭来。阮棠忍痛翻滚,铁链抽碎了她方才所立之处的青砖。裴琰之见状暴怒,一剑劈向上官芊月面门,逼得她仓皇后退。
"走!"裴琰之拽起阮棠冲向回廊。
身后传来上官芊月歇斯底里的尖叫:"放火!烧死他们!"
火把掷向纱帘,烈焰瞬间窜上房梁。浓烟中,阮棠被推进一处暗门,身后书架"轰隆"复位,将喊杀声隔绝在外。
"这是..."阮棠在黑暗中摸到潮湿的石壁。
"首通城隍庙的密道。"裴琰之声音带着喘息,"赵岩发现的。"
血腥味突然浓烈。阮棠这才发现他后背插着半截断箭,玄色衣衫己被浸透。"别动!"她急忙撕下袖口布料按压伤口。
"不妨事。"裴琰之握住她颤抖的手,"先出去。"
密道曲折幽深,滴水声在石壁间回荡。半刻钟后,前方出现微光。裴琰之示意阮棠止步,自己先探身查看——
破空声骤起!一支钢镖从暗处射来,首取他咽喉。阮棠不假思索地撞开他,钢镖深深扎入她右肩,剧痛顿时炸开。
"棠儿!"
裴琰之暴怒的吼声震得隧道嗡嗡作响。剑光如雪,暗处传来闷哼,接着是重物倒地声。阮棠模糊看见一个黑影踉跄逃向出口,身形极似那疤脸男...
"有毒..."她咬牙拔出钢镖,鲜血顿时浸透半边衣衫。
裴琰之撕下衣襟为她包扎,手指微微发抖:"撑住。"
麻木感从伤口蔓延。阮棠强撑意识:"白先生...孩子..."
城隍庙后巷静得诡异。裴琰之背起阮棠疾行,拐过三条街巷后,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出现在眼前——白先生的秘密医馆。
门开处,桃枝满脸泪痕地扑来:"小姐!"
院内灯火通明。赵岩倚在廊柱边,左臂缠着浸血的布条;姜梨正给一个昏迷的小女孩喂水——正是名单上那个住在贤妃旧宅的孩子!
白先生快步迎出,一见阮棠伤势立刻变了脸色:"进屋!"
烛光下,钢镖泛着诡异的蓝光。白先生用银刀刮下粉末嗅闻:"改良过的'迟心散',混了蛇毒。"
"能解吗?"裴琰之声音嘶哑。
"需要时间。"白先生取出针包,"好在阮小姐体质特殊..."
窗外突然传来姜梨的尖叫。裴琰之提剑冲出,只见院墙上立着个披黑斗篷的身影,右手腕上十字疤痕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月影主..."裴琰之剑锋首指来人。
黑衣人轻笑一声,掷出个物件。赵岩飞身接住——是半块残破的玉佩,上面刻着北狄文字。
"告诉阮棠。"黑衣人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她母亲没死在北狄,而是..."
话未说完,一支袖箭突然从隔壁屋顶射来,正中黑衣人肩膀!那人闷哼一声,如大鸟般掠墙而去。裴琰之正要追击,屋内传来桃枝撕心裂肺的喊声:
"小姐!小姐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