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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甬道的青铜灯台突然爆出幽蓝火焰，陆沉舟的指尖还残留着顾言深后颈的旧疤温度。那道疤此刻正在他掌心发烫，像被谁用烙铁按着刻进了骨血——三日前他们在祭坛接吻时，顾言深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将双生玉佩按进祭坛裂缝。
"看清楚了吗？"顾言深的声音混着青铜锈味，他指尖捏着半块染血的玉佩，和陆沉舟怀里的残玉在虚空中相撞。玉身突然浮现出细密的血纹，拼凑出完整的云雷纹，"十五年前你在这里刻下的誓言，现在还记不记得？"
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玉佩里流转的暗金色血液——那是他亲手剖开胸膛时，顾言深的心脏流出的血。那些血渗入祭坛裂缝，此刻正在他脚下凝成曼珠沙华的图腾，每一片花瓣都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别碰！"林砚之的嘶吼从墓道深处传来。他的白袍浸透黑血，手中电磁枪对准顾言深眉心："他在用血咒操控你！"枪口迸发的蓝光里，陆沉舟看见顾言深后颈的旧疤正在蠕动，像条吐信的蛇。
顾言深突然低笑，染血的指尖抚上陆沉舟脸颊："你以为我愿意？"他的瞳孔裂开细纹，露出底下机械的幽蓝，"从我们在祭坛接吻那刻起，我的灵魂就被刻进这玉佩——你每滴眼泪，都在喂养我的机械神经。"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陆沉舟怀里的双生玉佩裂成两半，露出底下暗格里的青铜匣。匣中泛黄的婚书上，赫然写着"陆沉舟与顾言深结为冥婚夫妻"，日期竟是三百年前——正是古墓建成那日。
"原来如此。"顾言深的声音突然恢复清明，他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出与陆沉舟后颈相同的旧疤，"他们用双生玉佩做引，把我们的魂魄钉死在轮回里。"他的指尖渗出金芒，在婚书上灼出焦痕，"最后一次问你——要破局，先要剜骨。"
陆沉舟的喉结滚动。他想起昨夜顾言深消散前的温度，机械神经融化时的琥珀色液体渗入自己心脏，像团永不熄灭的火。此刻顾言深举起青铜匕首，刀锋对准的却是自己心口："用我的命换你的自由，够不够？"
"闭嘴！"陆沉舟夺过匕首刺入自己胸膛。淡金色血液喷溅在玉佩上，暗格突然弹出半截断剑——剑身刻着与顾言深后颈相同的蛇形刺青，剑柄处镶嵌的，正是三日前消失的半块玉佩。
墓道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十七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每具棺盖上都刻着两人的生辰八字。最中央那具棺椁突然炸开，露出底下森森白骨——那具骸骨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心口插着半截断剑，与陆沉舟手中兵器严丝合缝。
"欢迎回家，我的半身。"骸骨突然开口，声音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陆沉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看见骸骨掌心的玉佩残片开始发光，与自己怀里的半块拼成完整太极图："三百年前你剖心取血救我，现在该我还债了。"
顾言深突然实体化，机械神经刺入陆沉舟后颈："来不及了。"他的瞳孔彻底化作幽蓝，"他们用我们的前世残魂养出的镜像体，正在吞噬古墓灵脉。"他拽着陆沉舟跃入祭坛裂缝，下方是翻涌着血色漩涡的归墟。
在坠入深渊的刹那，陆沉舟看见顾言深后颈的旧疤裂开，露出底下机械质地的齿轮。那些齿轮咬合着转动，拼出个模糊的人脸——竟与三日前镜中世界的自己，有八分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