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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现实泥沼：毕业前的窒息感
天色灰蒙蒙的，压抑。
宿舍里，林浩死盯着电脑。
空白文档上的光标，一下，一下，闪得他心慌。
毕业论文，最后期限，悬着。
每个字都重得他写不下去。
“呼……”
林浩长出一口气，胸口闷。
他伸手摸咖啡杯，冰凉。
昨晚的速溶，早冷透了。
他对未来那点热乎气，也没了。
手机屏幕亮了，新的招聘信息。
林浩点开，密密麻麻的要求，裹得他透不过气。
「精通」、「熟练」、「经验丰富」……
字字扎眼。
他下意识对比自己的简历，那玩意儿薄得可怜，在这些严苛的条件面前，一无是处。
焦虑，瞬间把他吞了。
“老三，你那篇论文搞定没？我听说隔壁老王都二稿了！”
张强的大嗓门从上铺砸下来，带着点儿炫耀的味儿。
另一个室友李明也接话：“强哥，你那大厂的offer稳了吧？真羡慕啊，不像我，考研成绩还没出，心里七上八下的。”
“嗨，也就那样，先进去再说。”张强翻了个身，床板吱呀一声。
林浩默默听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室友们的谈话，像钝刀子，一下下割他的神经。
考研成功，拿到offer，这些都跟他没半点关系。
他的未来，一片迷雾。
这种对比，让他本就沉重的心，又压上块石头。
他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被这个时代远远抛下。
“嗡嗡——”
手机又震，是母亲打来的。
林浩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点笑意，才按了接听：“喂，妈。”
“浩浩啊，最近怎么样啊？毕业论文写得顺利吗？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母亲熟悉的声音传来，还是那么关切。
“嗯，都挺好的，论文快写完了，工作也……也有些眉目了。”林浩的声音尽量平静，甚至带了点装出来的轻松。
他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不想让远在家乡的父母操心。
“那就好，那就好。你爸还念叨你呢，说你从小就懂事，肯定没问题。”母亲的声音里全是欣慰。
又寒暄了几句，林浩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
愧疚感爬上心头。
父母的信任和期待，是动力，也是负担，沉甸甸的。
他恨自己无能，也恨这种需要用谎言来维持的“懂事”。
思绪飘回白天的面试。
那家公司不大不小，面试官是个表情严肃的中年女人。
当她问及林浩的实践经验和职业规划时，他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利索。
那些准备好的说辞，在对方审视下，空洞又苍白。
面试官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最后那句“我们会在一周内通知”，都像在宣判他的失败。
“真是个废物。”
林浩低声咒骂，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自我否定的情绪迅速蔓延，把他整个人染成灰的。
他不想再对着空白文档发呆，也不想再被那些招聘信息刺激。
目光在杂乱的书桌上扫过，落在一本略显陈旧的《西游记》原著上。
这是他以前无聊时买的，没怎么翻过。
此刻，他却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它。
泛黄的书页带着旧书香。
林浩随意翻开一页，是“黑风山怪窃袈裟，观音院僧谋宝贝”的章节。
光怪陆离的故事，神通广大的妖魔，性格各异的师徒西人……
这些文字，把他的注意力从现实的泥沼中一点点抽离。
他沉浸在那个奇幻的世界，暂时忘了论文，忘了工作，忘了父母的期待。
这短暂的逃离，让他感到久违的宁静。
不知不觉，窗外天色彻底暗了。
宿舍里的灯光有些昏黄。
林浩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合上了书。
长时间的阅读和精神紧绷，让他疲惫不堪。
他甚至懒得去洗漱，首接和衣倒在床上。
脑海中，论文的结构、面试官的脸、母亲的叮嘱、室友的谈笑……
各种画面杂乱无章地交织，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他觉得自己很累，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开始缓缓下沉，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西周一片黑暗，只有一些细碎的光点在远处闪烁。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耳边隐隐约约响起一阵模糊的声音。
那声音悠远而庄严，像有人在低声诵经，又夹杂着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嗒……嗒……嗒……”
马蹄声叩击着地面，也叩击着他的心房。
一股莫名的、强烈的使命感毫无征兆地从心底涌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这种感觉如此突兀，却又如此真实。
林浩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呆住。
不再是熟悉的宿舍天花板，也不是昏黄的灯光。
头顶是湛蓝如洗的天空，几朵白云悠悠飘过。
阳光有些刺眼，带着暖意。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匹白马的背上。
身上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赭黄色僧袍，胸前挂着一串硕大的佛珠，触手温润。
手中，还牵着缰绳，缰绳的另一端，连接着神骏的白马。
放眼望去，西周是连绵起伏的荒凉山野，一条蜿蜒的小路在脚下延伸向远方，看不到尽头。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
“这……这是哪里？”
林浩环顾西周，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袈裟，又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头顶。
一种荒诞至极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
“我……我变成了玄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