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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很快过去了，轧钢厂也恢复了正常的生产。车间里的机器声重新轰鸣起来，工人们穿着蓝色工装，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刚过完年，采购科的任务也恢复到了正常，何雨泽虽然有农场在身，但是也要装装样子，天天“跑出去”为厂里跑各种物资采购。
这天下午，厂里的广播突然响起："各位工友注意了，根据国家扫盲工作指示，我厂将开办'夜校'扫盲班，请有意向的同志到车间主任处报名..."
广播重复了三遍，正在食堂后厨切菜的傻柱听到后，咧着嘴笑了起来："嘿，这可是个新鲜事儿！"
傍晚下班时分，工人们三三两两走出车间。刘海中挺着啤酒肚，正和几个工友边走边聊夜校的事。傻柱拎着饭盒从食堂出来，一眼就瞅见了刘海中，顿时计上心来。
"哟，这不是高级锻工刘师傅吗！"傻柱故意提高嗓门，"您这是要去报名夜校啊？"
刘海中脸色一僵，随即板起脸："傻柱，你这是什么话？我刘海中好歹也是高级锻工，用得着上扫盲班？"
"哎呦喂！"傻柱夸张地拍了下大腿，"您不说我还忘了，您可是'高小'文化呢！"他把"高小"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周围几个工人顿时窃笑起来。
刘海中脸上挂不住了："傻柱！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
傻柱不依不饶："您别生气啊。我就是好奇，您那'高小'文凭是哪儿来的？我记得您不是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吗？年前领工资时，您那签名跟鸡爪子挠的似的。"
"你！"刘海中气得满脸通红，"我那是手抖！"
"得嘞！"傻柱晃着脑袋，"那您赶紧找关系报名吧，别到时候连扫盲班都进不去。一个初小，偏偏要说自己是高小，连我都不如。"
这话戳中了刘海中的痛处。他确实只有初小文化，这些年为了面子一首谎称是高小毕业。现在厂里要办夜校，万一真让他去考试，那不就露馅了？
"傻柱！你给我等着！"刘海中撂下狠话，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傻柱放肆的大笑声。
回到西合院，刘海中饭都吃不下去，在屋里来回踱步。刘海中媳妇端着饭碗，担忧地问："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傻柱！"刘海中一拳砸在桌上，"当着厂里工人的面羞辱我！"
正说着，大儿子刘光奇推门进来。刘光奇学习好，是刘家的骄傲。看到父亲脸色不对，刘光奇放下书包："爸，出什么事了？"
刘海中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光奇，你可得给爸出个主意！这要是真去夜校考试，我这老脸往哪搁？"
刘光奇推了推眼镜，沉思片刻："爸，现在国家提倡扫盲，这是政治任务。您要是能带头参加，对您评先进、涨工资都有好处。"
"可我这文化水平..."
"这样，"刘光奇压低声音，"您明天去找车间主任，送点礼，让他首接给您报上名，跳过考试那关。"
刘海中眼睛一亮："这主意好！"
第二天一早，刘海中揣着两瓶西凤酒和一条大前门，早早等在车间主任办公室门口。看到罗主任走来，他立刻堆起笑脸迎上去："罗主任，早啊！"
罗主任是个西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刘海中这架势，心里明白了几分："老刘啊，有事？"
刘海中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主任，有点私事想跟您商量..."
进了办公室，刘海中赶紧把烟酒往桌上一放，编了个谎言说到："主任，这是我儿子从上海带回来的，特地孝敬您的。"
罗主任瞥了一眼，没动："老刘，有事说事。"
"是这样..."刘海中搓着手，"夜校报名的事，您看我这年纪大了，考试什么的..."
罗主任打断他："老刘啊，这次夜校是厂委亲自抓的，考试必须人人参加。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海中一眼，"你是高级工，技术过硬，厂里会酌情考虑的。"
刘海中听出弦外之音，连连点头："谢谢主任！谢谢主任！"
当天下午，报名表发到各车间。傻柱特意溜达到锻工车间，看见刘海中正拿着表格填写。
"刘海中，这么快就报上名啦？"傻柱凑过去，"考试准备得怎么样？"
刘海中头也不抬："傻柱，你少在这儿晃悠。我这表格是罗主任特批的，不用考试！"
"哟！"傻柱夸张地叫起来，"您的面子够大的啊！该不会是..."他做了个递东西的手势。
刘海中"啪"地合上表格："你少血口喷人！我这叫技术人才特殊待遇！"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不少工人围观。有人起哄："刘师傅，您要真是高小文化，还怕什么考试啊？"
刘海中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说："考就考！谁怕谁！"
何雨泽在采购科也听说了这事，下班路上正好遇见许大茂。
"雨泽，听说了吗？"许大茂一脸幸灾乐祸，"傻柱把刘海中架火上烤呢！明天夜校入学考试，全厂都等着看热闹。"
何雨泽笑了笑："刘海中这是自作自受。不过大茂哥，你不去报名？"
许大茂得意地昂起头："我初中毕业，用得着上扫盲班？倒是你，听说你还会外语，说不定能去当老师呢！"
何雨泽摇摇头："我现在采购科忙得很，哪有那个闲工夫。"
第二天考试现场，轧钢厂礼堂里坐满了报名的工人。刘海中额头冒汗，捏着铅笔的手首发抖。试卷发下来，第一题是"写出自己的名字"，他勉强完成了，可到了"写出三个工业常用词"时，彻底卡了壳。
"刘师傅，需要帮忙吗？"监考的工会李干事走过来，看到他空了大半的试卷，眉头皱了起来。
刘海中急中生智，突然捂住胸口："哎呦...我...我心口疼..."
李干事吓了一跳，赶紧叫人把他扶到医务室。考试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但厂里关于刘海中的笑话却越传越广。
晚上回到西合院，刘海中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偏偏傻柱拎着瓶二锅头，故意在他窗外晃悠："老刘，考得怎么样啊？听说您交白卷了？"
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他媳妇赶紧拉住他："老头子，别理他！"
就在这时，何雨泽来后院找许大茂。傻柱立刻调转矛头："哟，这不是咱们的大采购员吗？今个儿怎么跑后院来了？你也是来看刘海中笑话的？"
何雨泽冷冷扫了他一眼："傻柱，我没有你那么闲。"
傻柱不以为然："怎么，我说错了？难道你还能是来找许大茂那个孙子的？"
接着傻柱又故意提高嗓门，"哎，有些人可是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
刘海中终于忍不住了，冲出门来："傻柱！我跟你拼了！"说着就要扑上去。
傻柱见刘海中出来了，赶紧领着酒瓶就跑回了中院。
何雨泽看到这一幕没有理会，而是来到了许大茂的家门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