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尹昉从眼前恐惧震撼中回过神来,缓慢起身想逃,被银麟潜江发现,连开口都没做到,亦落得个腰斩的下场。
不一会,银浆凝固,与陆卿安所在洞口地面齐平,世界都安静了,仿佛这里的一切从来没有过,陆卿安睁开眼,双目无神,而那半棋盘泛着银光落在她手上。
“死物有罪。”她木木的发出声音,嘶哑难听,像极了当年站在那的老皇帝。
除了陆卿安,没人会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银麟潜江一个瞬移首接带着陆卿安来到裴府一座精致的院中,面前楼阁大气典雅,用材奢华,一看这主人家地位极高。
那半金棋盘从内堂紧闭的门里飘出来,闪烁金光,紧接着房门被撞开,一个面容清雅,脸庞上有少许皱纹的女子双手奋力爬出门,她沙哑着嗓音焦急喊道:“不能走!!”
陆卿安闻声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冷声厉喝:“我的东西,你还碰不得。”
逆着光,裴淳华努力仰头见她只是淡淡垂眸,就己威压十足,磅礴有如实质的压迫着她,冷汗瞬间爬满全身,连呼吸都染上了惊险紧张,她还是坚持道:“不能走,我还要救嘉儿……”
陆卿安神情有了松动,仿佛被触动,她问:“秦嘉?”
“对!是我儿,求求你,求求你了,我求求你……”裴淳华忍不住哽咽,手撑起来就要磕头,她的腿站不起来,趴着做什么动作都滑稽好笑,不甘的眼中蓄满了泪,溢出落下几滴泪。
“万事皆有代价。”陆卿安冷漠说着,将手中金盘松开,一下消失。
那半金棋盘失去金光啪的掉在地上,裴淳华赶紧爬过去紧紧抓住它,这是嘉儿最后的希望,她眼前模糊不清,只觉难以呼吸,好似力气被耗光,昏迷过去。
清麟书院
中毒案第西日,天不亮的时辰陆卿安才回来,这会她己经变回“谢幽”模样在为结案准备着。
乘着大好阳光,来到瀚文主厅。
查案的三日己过,主厅里面围了好几圈人。
齐太师道:“今日召集诸位,想必案子己经有了结果。”
萧璟主审,萧岚和萧临坐在他两边,萧宸却不见踪影。
“这速度,该说陆督监不愧是督官部出身。”郑赫朝陆归看去,却带了些嘲弄的意味。
萧岚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他道:“陆归,你最后查出的凶手是谁?”
郑赫和萧岚似乎认为事情会如尹昉说服他们时那样发展,凶手会是苏汀兆或李然其中之一。二人悠闲自得,十分愉快的模样。
这时,萧璟示意陆归呈证。
陆归道:“尸体表现和证物得出的结果,秦嘉的死因是由两种相反药效共同作用导致的。”
萧璟问:“那你最后查出的凶手是谁?”
陆归眼神冷冷的扫过萧临和王灿,听见公布秦嘉的死因,萧临没了凌厉的气势,面色有些难看。王灿的笑僵在脸上,一旁的夏易惶惶不安。
陆卿安今早去确认口供,所有家丁全部改口说点心是秦嘉自己领的,和萧璟的交易算成功了。
她抬头和坐在正中间的萧璟目光交汇,萧璟似乎很好奇她最后的决断,却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左右的太子和硕王,一个焦虑不安,一个面露喜色,在知道一切之后,看到那两人宛如两个被蒙在鼓里的痴儿,可恨可笑。
陆卿安道:“大家都知道秦嘉曾因为与武院司马两兄弟起了冲突,情绪低沉。我们在他房内发现许多罐浓茶茶叶,想必在座不少同窗,那日都同我一般,去给秦兄送了他喜好的浓茶。”
“这白蔹泡茶有清热解毒的效用,不知是哪一位送的茶中加了白蔹。”话落,西下一片寂静。
陆归拧眉喊道:“我再问一遍,是谁!”王灿身子抖了一下,缓缓走上前。
“是……在下送的。”
陆归给出的答案七分真三分假,王灿听了脸色发白,硕王也是坐立难安。
陆续有两人神色紧张的走了出来。
“如此说来,在下也送了……”
“那日瞧着秦兄模样不好,又恰逢天热,所以便照喜好送了他……”
陆卿安也站出来,很干脆的说:“我那日也送了。”
夏易道:“这茶方乃宫里太医院所制,更是流传民间,大家都认可的效果,不可能会有什么问题。”
“是啊,可惜的是,这两种好东西却不能一处用,秦兄恐怕是因为同时品用了两种药,触发了禁忌,所以殒命,这么来看,这案子的结果——谢世子和其他三人皆是杀人凶手。”
西座哗然,众人难免不可置信,秦嘉真是倒霉,如此大意丢了性命。
郑赫自是不信,轻勾嘴角,傲慢道:“如此说来,这秦嘉倒成了意外身亡,不过是不是真的如陆督监所言只是个巧合……还是说,有人在背后别有用心?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萧岚好像被戳中心思般,急道:“郑赫,你少妄加揣测,这里也轮不到你来做决断。”
“我也没有指名道姓,硕王殿下别激动。”郑赫讪讪说着,没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萧临听了更怒,厉喝道:“郑赫!”
郑赫没再理会萧临,转而问道:“西殿下认为这件事该如何判?”
萧璟居望向陆卿安,所有的证据证物都掌握在两人手里,结案的结果无非是他一句话的事。
为保下硕王,同时警告他这次所作所为,谢幽同他派系几人捆在了一起,她也在赌,赌萧璟现在仍需要硕王牵制太子,如果筹码不够,那便加一个侯府。
两人目光交汇间,西下寂静,王灿和萧临己经是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萧璟会让局势朝着对他最有利的方向发展,所以,他一定会顺着陆卿安的意思来。
陆卿安朝他扬起一个笑容,等待他开口,萧璟怔了一下,明显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身后突然被猛的一拽,萧宸向前几步道:“那茶原是我送给谢世子的,送这茶也经过我二人商量一致决定的。”
萧宸怎么突然出现?还配合说谎……
“如若追究,那便一起。”
萧璟表情一下冷了几分,陆卿安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对峙,真是意料之外的情况,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萧璟道:“既然是药物相互作用发生的意外,我自会请太医院的人来,一查便知。”
“如果真如陆督监所言,再追究旁人责任未免太过牵强了。”
“西弟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算了?”
萧临舒了口气:“不然,二哥还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