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铁柱用力点头,眼神再无半点迟疑,只剩下熊熊燃烧的战意。
“好!”我心中一定,手腕上的“49”仿佛也沉重了几分,但身边多了这样一尊怒目金刚,底气也足了不少,“那咱们就捋一捋。李彪、黄毛强、王小虎他爹、白半仙…这些人渣背后,肯定有根线连着!柱子,你在村里时间长,扛活接触的人杂,听说过啥特别的没有?比如…有没有一个专门搞‘出马仙’生意的‘公司’?或者啥‘组织’?”
张铁柱皱着浓眉,努力回忆:“公司…组织…俺好像听…听黄毛强喝多了吹过牛…”
他猛地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有一次在镇上小饭馆,黄毛强跟人吹,说他现在跟了个‘大老板’,在城里开大公司,专门搞‘仙家文化’。还说他们公司有‘真神’罩着,要啥有啥,想发财就发财,想收拾谁就收拾谁!当时俺以为他喝多了放屁…现在想想…”
“大老板?真神罩着?仙家文化公司?”我眼神一凝,“名字呢?地点呢?”
张铁柱摇摇头:“他没细说,就说在省城,老牛逼了。还说他们公司规矩大,不能乱说,不然‘真神’降罪,魂儿都给你抽走!” 他脸上露出一丝后怕,显然当时黄毛强描述“真神降罪”时的阴森表情给他留下了印象。
胡小柒的小脸也沉了下来:“‘真神’?哼!十有八九就是那些躲在幕后的野仙!它们不敢自己大规模现身,就找些心术不正、贪得无厌的凡人当代言人,成立所谓的‘公司’,把出马仙这套东西包装起来,规模化、产业化地行骗!用‘有求必应’和一点点微末的邪法当诱饵,控制这些爪牙,疯狂敛财,收集怨念贪欲滋养自身,同时败坏我们正统仙家的名声!这个‘公司’,就是野仙在凡间的代理!是毒瘤的核心!”
【东北仙家工作群(严肃版)】
【管理员】黄二太爷:@吴鲜 @胡小柒 小友所虑极是!此等“公司”,乃野仙吸髓之口,污名之爪!务必揪出!李彪、黄毛强之流,身上邪气同源,必是爪牙!可从此入手!
【管理员】灰太奶:@吴鲜 小子!让俺家灰崽子去省城探探路?耗子钻洞找消息,俺们灰家是行家!
【群成员】胡小柒(小柒柒柒):@灰太奶 谢谢太奶!暂时不用,打草惊蛇。@吴鲜 吴鲜哥哥,李彪还在镇医院躺着呢!他肯定知道更多!
【管理员】柳太爷:.......
【群成员】… :(沉默)
“李彪!”我和胡小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镇医院骨科病房,弥漫着消毒水和药味的混合气息。
李彪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右腿打着厚重的石膏吊着,肋骨处也缠着绷带,脸色灰败。
但那双三角眼里,依旧闪烁着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病房门口守着两个警察,看到我们,主要是看到张铁柱那极具压迫感的体型,立刻警惕起来。
“吴鲜?你们来干什么?”其中一个老警察认识我,皱着眉问。
最近我接连砸场子,在派出所也算挂了号。
“王叔,”我露出一个尽量和善的笑容,“我们来找李彪了解点情况,关于‘白仙堂’白半仙非法行医致死案,还有他涉嫌组织黑社会性质活动的事。放心,就问问话,不闹事。” 我指了指身边的张铁柱,“这位是死者张王氏的儿子,张铁柱,也是重要证人。”
张铁柱配合地露出悲痛和愤怒交织的表情,拳头捏得咯咯响,那架势,不用演就很真。
王警官看了看张铁柱那快要溢出眼眶的悲愤,又看看病床上眼神躲闪的李彪,叹了口气,侧身让开:“注意点分寸,别在病房动手。”
“放心!”我保证道,带着胡小柒和张铁柱走了进去。
看到我们进来,尤其是看到张铁柱那山一样的身躯和赤红的眼睛,李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我和胡小柒、张铁柱站在床边,门口两个警察警惕地守着。
张铁柱如同一尊沉默的铁塔,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彪,那无声的压迫感让病房的空气都粘稠了几分。
“李彪,”我拉过一张凳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他床边,眼神锐利如刀,“咱们开门见山。白半仙进去了,黄毛强也进去了。你那几个断腿断手的兄弟,也在号子里等着你呢。你这瘸腿,还想保多久?你娘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吧?”
李彪眼神闪烁,强装镇定:“吴鲜…你…你少吓唬我!我…我就是个跑腿的!啥也不知道!”
“跑腿的?”我嗤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是胡小柒当时偷偷录的——正是那天在王小虎院子里,黄毛强吹嘘“大老板”、“真神罩着”、“仙家文化公司”的片段。
听到黄毛强那熟悉又带着炫耀的声音,李彪的脸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强子…他…他喝多了胡咧咧…”
“胡咧咧?”我身体前倾,眼神锐利如鹰隼,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上头’?‘真神’?‘大买卖’?李彪,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们到处搞假堂口,首播‘老仙现抓’、‘悲王现杀’,坑蒙拐骗,聚敛的钱财都流向哪儿了?那些骗人的把戏,是谁教的?你们身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邪性’,又是哪儿来的?”
我刻意加重了“邪性”二字,同时目光扫过李彪打着石膏的腿,仿佛能看穿里面。
张铁柱配合地往前踏了一步,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李彪被这连番的心理轰炸和物理压迫弄得心神剧震,额头冷汗涔涔。
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病房门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那恐惧不仅仅是针对我们,更像是对某种无形存在的忌惮!
“我…我…”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心理防线在崩溃的边缘。
对法律的恐惧,对张铁柱这尊怒目金刚的畏惧,对“上头”那未知而狠辣手段的惊惶,以及对“真神”惩罚的原始迷信交织在一起,撕扯着他脆弱的神经。
“说出来,李彪!”我趁热打铁,声音带着一丝蛊惑,“戴罪立功!把你知道的幕后黑手,那个‘上头’,那个所谓的‘真神’供出来!这是你唯一的活路!不然,你以为你背后那些东西,会放过你这个废掉的棋子?想想黄毛强是怎么栽的?想想你自己这条腿是怎么断的?它们能给你点甜头,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它们…它们不是东西…是…”李彪眼神涣散,恐惧彻底压倒了一切,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看向我,嘴巴张开,就要吐出那个禁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