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晴 顾承渊

第1章 第1章暴雨里那支蝶舞，火了！

梅雨季的雨丝像被揉碎的玻璃渣，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密的水花。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泥土与铁锈交织的味道，耳边是密集雨点敲打瓦片和屋顶的“噼啪”声。

林雨晴脱了舞鞋，赤脚踩进水洼里，冰凉的雨水瞬间包裹住她的脚掌，裤脚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淡粉色的旧疤——那是十二岁那年在垃圾站翻纸箱时被碎玻璃划的。

她低头看了眼那道疤痕，仿佛又听见当时母亲在远处喊她名字的声音。

“小满，腰别塌！”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珠，发梢滴着水，声音却亮得像敲铜铃，“蝴蝶破茧的时候，翅膀是沉的，得把劲儿憋在这儿——”话音未落，她突然仰头张开双臂，雨水顺着锁骨滑进领口，带着一丝凉意渗入肌肤，整个人却像要往云层里钻。

五个流浪儿童挤在她脚边学动作。

最小的豆豆抱着褪色的小熊公仔，睫毛上挂着水珠，踮脚时露出的脚踝系着红绳，是上周林雨晴用旧中国结给编的。

他们衣服都打着补丁，袖口沾着泥，可眼睛亮得惊人，像暴雨里落进人间的星子。

这是“萤火”公益舞团的日常排练。

所谓舞团，不过是林雨晴用三年攒下的奖金租下的废弃剧场，外加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旧音响。

但今天不同——上个月申请的公益基金被打回，批注写着“需体现传播价值”。

“再练一遍破茧段！”她单膝跪地，指尖轻轻碰了碰水洼里的落花，花瓣贴着水面轻轻旋转，泛起一圈圈涟漪，“等会儿我数到三，豆豆带头抖肩，小满接旋转，记住了？”孩子们用力点头，发梢的雨水甩成小弧线，落在她脸上，微凉。

雨势突然急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咚咚响得像擂鼓，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风裹着雨丝吹来，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带着一种沉重的触感。

林雨晴深吸一口气，脚尖点地旋了个圈，水洼里的涟漪跟着她的动作荡开。

她想起七岁那年，也是这样的暴雨天，她缩在便利店屋檐下发抖，穿墨绿旗袍的老舞师撑着伞蹲下来，说：“小蝴蝶，要不要跟我学飞？”

“咔嚓——”

金属碰撞声惊得豆豆缩了下脖子。

林雨晴转头，看见穿藏蓝西装的男人站在巷口，黑伞斜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抱歉！”男人慌忙把手机往下压，“我、我路过……”话没说完，他突然愣住——林雨晴己经转回身，发尾的水珠子随着动作飞散，她的脚尖在水洼里点出细碎的花，手臂像被风吹开的蝶翼，从蜷缩到舒展，每寸肌肉都在说“我要飞”。

男人鬼使神差地又举起手机。

首播间刚开，弹幕还稀稀拉拉，首到林雨晴单膝跪地，仰头望向天空，雨水顺着她的鼻梁滑进微张的唇，带着咸涩的滋味滑入喉咙，可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要把整个雨季的阴云都烧穿。

“家人们谁懂啊！这是雨神下凡了吧？”

“破茧那段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弹幕像涨潮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屏幕。

男人手忙脚乱调整焦距，这才注意到孩子们——穿灰外套的小满正模仿老师的动作，踮脚时露出的脚踝上系着红绳，在雨里晃出一团暖融融的光。